尤医来到柜边,见上面还摆着自己送给她的一罐苦丁茶,上面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拿了起来,擦了擦,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罐减了一些,就像自己满满的心一样,少了一些,却不知道少了些什么。

看起来她应当还是喝过了。

尤医放回了原位。

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尤医心想到:这里会不会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呢?他决定简单找一找,带给她。

说不定一些东西,会让曾经的那个她想回来呢。

尤医打开了她的柜子,见里面大都是些衣物,便关上了。

他巡视了一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突发奇想,会不会在床下面呢?

这可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尤医弯腰一看。

还真有!

一个挺大的木盒子放在下面。

尤医将它拉了出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充满了好奇与忐忑,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尤医还是决定打开了。

结果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信,就这样有序地插放着。

尤医心生疑惑,抽出了最边上的信。

见字如唔:

五月初三,今日得以开府,实乃幸事,往后岁月,便可独居于此,虽所愿,可心中亦有几分惆怅。独自开府,实为良策,无父母相扰,无姊妹争抢,起落随心,无杂言之乱耳,可独自抬头望月,却好似井中之蛙,周边不知何时,已然竖起了一道深井。

看起来这应该是惠知芊当年开府之时写的信,没有落款,没有敬称,这只是她写来玩儿的,寄不出去的信。

尤医抽出了左边最后一封。

见字如唔:

二月十五,今日犹豫之极,再三思索,终是出了惠府,前往两袖清风阁探望那位救命恩人,却得知他已有婚配,

尤医看见那后面只有一个墨点,并未再写下去。

这一点却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意思。

尤医回想了一下,当初惠知楼莫名其妙地来问他有没有未婚妻,他还觉得奇怪呢。

那惠知楼应该向惠知芊解释清楚误会了吧,可是她为什么落笔至此又没有继续写呢。

难道惠知楼没有解释吗?

他当即换了另一封信来读。

可是当他正准备拆开之时,又放了回去。

他想从最右边看起,看看她从开府到现在到底经历了多少。

这一天,尤医一直待在她房中,那信笺一张张,他都仔细读来,她的经历就好像在一点点地灌入他的心中,就像水一滴一滴地流进杯子里,可是杯子总有装满的时候,心也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那信笺中岁月的平静仿佛让他的心都冷静了下来,可是读到最后几封的时候,她信里的酸楚仿佛积攒在了一起,让他再也不能承受。

最后几封信,他是留着泪看完的。

惠知芊,无论表面上再冷漠再倔强,她也不过是个柔软的姑娘啊。

原来,她知道自己当初深夜来到这颗大树上,她也知道清晨时分,他在看着她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