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那人款步而来,卸下南溟时的风流佻达,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皇室独有的威严与从容,她听见那人侃侃地应对周围的人群:“本王今日大婚,各位想必都是前来庆贺的,林伯。”

“奴才在。”林晚泊立刻颔首应。

“先发喜糖。”

林晚泊一怔,忙道:“是,奴才这便去安排。”

吴顷和林晚泊一同进了王府。

子珩走到那匹纯白色的马儿前,彬彬有礼地附手行礼:“公主殿下,久仰大名。”

段忘容却没有下马,神态依然倨傲,她松开缰绳,以武者的姿态拱手道:“彼此彼此。”

不下马就不下马吧,连行礼都这么不给本王面子。子珩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当然这暧昧的一声在旁人眼里,就是不怎么痛快的讥诮了。

“怎么着?”他忽然露出风流恣意的神色,“公主殿下被本王的美色折服,已经迫不及待想进门了?”

周遭登时传来一片笑声。

“哼。”段忘容像是不屑一顾,双腿轻轻夹了下马腹,那纯白色的马儿便又往前挪了几寸,眼看就要撞到子珩。

被一匹骏马凶悍地瞪着,子珩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了挺胸膛。

段忘容不禁想起这人曾经丰满傲人的胸脯和被自己背在身后的柔软触感,嘴角登时一抽,她沉下声音:“王爷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义宁的和亲队伍很快就会进京,婚宴必须在他们抵达之前准备妥当。”

子珩有礼有节:“本王若是说不呢?”

段忘容一勒缰绳,马儿嘶鸣着抬起前蹄,向子珩示威。

“啊呀!”子珩惨叫一声坐倒在地,他义愤填膺地质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高手榜第七名是要欺负本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么!”

段忘容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是又如何?”

两人在南溟分别的时候有多么腻歪,此刻的针锋相对便有多么好笑,吴顷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保持冷峻,慢吞吞地过来扶起子珩。

子珩深吸一口气,像是忍无可忍:“公主既然执意如此胡搅蛮缠,那便休怪本王无礼了!”

他抖了抖广袖,十分冷酷地吩咐:“吴顷。”

“属下在。”

“立刻将义宁长公主的恶行通报给陛下。”

“是。”吴顷躬身领命后转身离开。

子珩又肃声说:“喜糖不必发了,都给本王回府。”

“是,王爷。”子珩在一众王爷里最是风流尔雅,下人们从未见他这般严肃,不禁一阵胆寒。

子珩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马上的人儿,抬步就往自己的王府走着,然而段忘容哪里会放他离开,她双足略一使力,如海燕般轻盈的身体便腾空而起,紧接着在子珩前方稳稳着落。子珩似是没料到她会阻拦,直接撞在她身侧,就仿佛撞到了一面固若金汤的墙,身娇体弱的魏王再一次摔倒在地。

主子受了这般欺辱,魏王府的带刀护卫们唰地一下冲了出来,林晚泊忙提醒道:“今儿王爷大婚,不许拔刀!”

子珩坐在地上,怒瞪着眼前那蒙面少女,好像就快要哭了:“你到底想怎样!”

“还能怎样。”段忘容杏眼俯视着他,鄙夷道,“王爷不让本公主进去,那我们就在外面成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