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眉头倏地一皱,冷冷睨着他:“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子珩遥遥地看了段忘容一眼,继续道:“你我无冤无仇,众人都知道我和师姐在争十二品叶人参花,我若死了,对谁有利,自是不必多言。”

段忘容眨眨眼,旋即阴冷一笑,说道:“师妹啊师妹,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聪明。不过被你识破也无妨,因为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那十二品叶人参花只会是本公主一个人的。”

山吹扼着子珩的手没有丝毫泄力,但神情却出现了犹疑。

她似乎被这两个女人利用,进了局中局里。

李明殊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谁来给老娘捋一捋,这他二舅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隔壁男泡池。

“那个……”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似乎在争吵,柳不是把脑袋浮出水面,弱弱地说,“那边好像动静挺大?”

与女孩子们的含蓄保守不同,男人们泡池子都是一丝不挂的,唯独无咎脸上还戴着那遮住半张脸的金色面具。

血衣的装扮依然是硕大的斗笠和那件臭气熏天的黑红长袍,他没有下水,只坐在池畔垂钓,也不知在钓什么。

无咎闭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张悲尘问:“你想去劝架?”

“我……”柳不是眉心拧出褶皱,“我想,但是我不敢。”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六姐太可怕了。”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阵水声,易千面已经起身上岸,他扯过自己的袍子披在身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大步向隔壁走去。

柳不是看着他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嫣然笑脸,低骂了自己一声废物,一咬牙,跟了上去。

无咎轻叹一声,也走出了水池。

张悲尘说:“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血衣没有作声。

趁无咎不在,张悲尘搓了搓自己那积攒已久的灰,又问:“那里没有你关心的人?”

血衣抬眸看着他。

张悲尘苦笑:“当我没说吧,请无视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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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泡池里仍是白雾氤氲,四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宛若下凡的仙女,然而她们并没有像神话传说中那般欢笑嬉戏,却是十分微妙地对峙着。

短暂的寂然过后,山吹松了扼住子珩脖颈的手,迅忽之间点了他的穴道,看着段忘容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想让她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李明殊心知不妙,运起内功便要跃身过去阻拦,岂料竟被段忘容擒住了手臂,李明殊愕然地看着她,段忘容却说:“师父,这件事与您无关,您还是不要插手地好。”

“你!”李明殊不敢相信段忘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奋力抽出手,段忘容立刻又出一臂拦在她面前,李明殊心急如焚,便顾不上师徒情分,直接与她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