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百里东君就把欠承桑词的酒送到她住的别院,承桑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镇西侯府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就守在门外。

听见里面的动静,低声问道:“可是承桑姑娘醒了”。

承桑词在家也有一个丫鬟,听见这问话就知道是侯府给她的丫鬟:“嗯,进来吧”。

“承桑姑娘,奴婢小果是世子夫人让我来照顾姑娘的。您睡了一天一夜,可需要现在传晚膳?”小果小心翼翼的问道。

“多谢,不用麻烦了。睡得太多有些昏沉,我一会儿出去走走顺便就吃了。”承桑词从包裹里取出一支玉簪递给她:“小果会挽发吗,麻烦你帮我挽个简单的头发”。

“是。”

青丝半挽,承桑词很满意,从袖袋取出荷包里的散碎银子放在小果手里。转身提着两坛酒就往外走,出院子遇见相见之人。

承桑词晃着两坛酒,上前打招呼:“萧若风,好巧呀”。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听说你昏睡一天一夜,过来瞧瞧。”萧若风见人没事才放下心来。

“就是奔波太久,松懈下来自然要睡够。不过还是多谢萧公子的关心,请你喝酒。”将两坛酒塞在萧若风怀里:“跟我来,我找客栈那日看见乾东城最高的阁楼,在那上面饮酒能看见万家灯火”。

两人登上阁楼屋顶,萧若风脸上有几缕青丝拂过,阵阵清香。脸上的痒意随风而动,直抵心底,喉结微微滑动:“承桑姑娘……”

“你们……你刚刚想说什么?”承桑词话语一顿。

“姑娘先说。”

她饮下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们来乾东城只为带走百里东君去天启拜师,所以你也是来自天启?他所要拜的师,是不是你的师父?”

“是”。

承桑词疑惑的“嗯”一声。

萧若风笑着喝酒,缓缓说道:“是,带百里东君去天启拜师,我也是来自天启,他就是我未来的小师弟。”

“我…‘咕咕咕咕’”肚子响起的声音,让承桑词有些尴尬。

萧若风看她脸上露出的囧样,笑出声,“睡了一天一夜,三餐未吃就饮酒,先吃点东西垫垫。”朝着一旁喊道:“拿上来吧”。

承桑词还在想这里虽是阁楼但也不是卖吃食的,还没等她想明白,一席黑衣的侍卫就提着篮子放在屋脊上便消失不见。

“几餐未吃,不宜吃大荤,小馄饨刚好。”他将食盒盖子打开,摸过碗底递给她,“温热正好入口”。

“萧若风”。

“也就你那么大胆子,一直直呼我的名字”。

一口馄饨下去,肚子缓和一些,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名字不就让人喊的嘛,你也不要一直姑娘姑娘的叫,直接叫我承桑词就好。这馄饨好吃,在哪家店铺买的?”

萧若风见她一口一个,仿佛这馄饨是什么山珍海味,真是怎么看怎么都欢喜。

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天启,入学堂,拜李先生为师,做我的小师妹”。

“做你小师妹就能随时找你”?

“可以。”

承桑词痛快答应,与他同出一师,便意味着踏入他的领域,且能随时寻他。如此良机,可深入了解他,又何乐而不为。

“什么时候出发去天启。”

想到老侯爷和百里成风,还有百里东君,萧若风眉头微皱喝酒,沉默后缓缓开口,“不知”。

“你也不要愁眉不展,我给古尘算卦的时候顺手也给百里东君算过,他命里劫难皆能化解,师缘也不止古尘一人,放宽心”。

“那你可算出古尘必死的结局”。

“那是当然,可不要小瞧我的……”承桑词看着萧若风朝她走过来,立即噤声。要完,聪明如他,大约是猜到了什么。

萧若风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叹气,“虽然事后百里东君表现得伤心,但也不达眼底,还真如我所猜想那般。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特别是在天启提”。

承桑词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不由得看痴了。

萧若风嘴角微扬,“快吃吧。”

两人回侯府一路无声,她进入房间坐在桌前,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低声呢喃道:“萧若风,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次日一早承桑词到百里东君院子,百里东君见她到来邀她一同用膳。

承桑词吃好后,“百里东君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天启”?

他拿着包子咬着,一副潇洒模样,“在他们眼中我这刚刚才失去师父,正是难过的时候,哪有那么快,还得好些天呢。”

“行,我知晓了,那我们就天启见。”

“你要走了?”

承桑词点头,“嗯,乾东城我看完了,我要提前去天启。沿途遇见好玩的城池还能多逗留几天,跟着你们定是闷头赶路,无聊至极。”

百里东君作楫一礼,“那就祝阿词布帆无恙,我们天启见。”承桑词回一礼,快步去找萧若风。

萧若风没留她,雷梦杀感觉到旁边的人心不在焉,顿时调侃道:“老七啊老七,你既然心下不舍,做什么放她一个人离开。只要你开口承桑姑娘定是会留下,和我们一起去天启”。

“我有我的责任,不能用我的责任去束缚她的自由。”萧若风望着承桑词离去的方向,久久才收回目光。

雷梦杀走在他身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这老七啊,什么时候能有点少年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