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加快了速度,二十多分钟后停下。李悦嘉说道:“我到地方了,你可以自行离开。”

当归道谢,下马车,所在地是一条僻静的巷子,两边白墙夹道。墙里面矗立着一座座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是富贵人家。

当归想起了齐在山,可暂时作为落脚处。他问道:“公主,您知道天河大街11号怎么走?”

李悦嘉弯起凤眼,好看地笑了起来:“这里便是。”

墙上有一道角门,刘老头敲了敲,一名仆人出现。他见公主大驾光临一点儿不惊讶,施过礼径直领着往里走,来到一间轩堂,然后去禀报主人。

不多时,一名潇洒的青衫士快步走进屋子,他与李悦嘉似乎很熟稔,只草草打个招呼,便转向当归,热情地拉起他的手。

“何小哥,我正想着何时能与你再会,你就过来了,实乃意外之喜。见到师叔了么?不妨请来一起叙话。”

几个小时前两人才分手,当归惭愧道歉:“您刚回家还没安顿下,我就上门打扰,真是失礼。”

“这说的哪里话,岂不见外,”齐在山佯作不悦,“你我一见如故,莫讲虚礼,等会儿为你接风一醉方休。江宁公主如果没别的事,也请一道用餐。”

李悦嘉起身告辞:“多谢齐先生,我要回去了。”

当归寻思,公主明明是专程来齐府,怎转眼即走,该不是自己打扰了他们。他连忙说道:“你们有事先谈,不必管我。”

李悦嘉笑道:“今天我上街闲逛,是为了察访‘水神祭’准备得如何。日前齐先生来信说今天到,便顺路过来看看,没什么正经事。”她说着,白净的面皮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贵为公主之尊,听见一个男人进城,立刻巴巴的跑来见面,有失体统。所以李悦嘉才换上男装,并因当着当归的面而感到羞涩。当归不懂宫廷中的规矩,但也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齐在山送李悦嘉离开,接着返回,摆宴与当归小酌。

当归先表示歉意,说先前撒了谎,其实自己是原道宗弟子。然后讲了受冤屈的事,有人冒充他的样貌作恶,被同门误会。同门不听解释,严刑拷打,他只得逃出来。

齐在山听后,安慰说:“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不必忧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既要抓真凶,又要躲避同门的追捕,我一个人做不来。我想找师父帮忙,可中州之大,不知他在哪里。”

“令师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听。”

“多谢齐先生好意,不用了。且不说那个隐藏的凶手极厉害,我的同门也是不分青红皂白,说动手就动手。先生不会道法,万一受伤害我心难安。”

齐在山信心十足地说道:“在下虽不是修道中人,但在仙凡两界尚有些薄面,打听消息不难,亦不至于有人要加害。”

当归心底不相信,但不便反驳。

齐在山笑了笑,问道:“你以前从没听说过‘齐在山’三个字?”

当归摇头。

“那另一个名字齐思退呢?”

“齐思退当然晓得,天下第一名士,”当归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醒悟,惊讶地望向对方,“你就是齐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