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顷喉结滑动,颔首应了声:“是。”

姜炎琢:“……”

被人这般无视,他心里其实不是很爽快,但有求于人,他也不能失了礼数。

他摆摆手,风儿便走到吴顷面前,捏起他的下颚,给他喂了一粒解药。

半刻钟后,吴顷恢复了体力,噌地一下收刀入鞘,从地上捡起羊毛毯,轻轻地盖在自家主子身上,旋即便如磐石般立在他的榻前。

姜炎琢细声细语地问:“你家主子可是生气了?”

吴顷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姜炎琢再次吃了瘪,讪讪一笑:“刚刚就是跟将军开个玩笑而已,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时间渐渐流逝,吴顷面容坚毅,站姿挺拔,纹丝不动,就像是一株在地上扎了根的青松,姜炎琢却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他艰难地睁着眼,问:“什么时辰了?”

风儿说:“卯时一刻。”

姜炎琢恹恹地“哦”了一声,抬眸望了子珩一眼,那人苍白的面庞恢复了些血色,看起来应是睡得挺香。

姜炎琢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啧,你家王爷为什么就不反呢?”

吴顷静静看着他。

姜炎琢惋惜地摇摇头,“手里握有兵权,朝中还有大臣支援,换成是我,早就反了。”

“正因你这种人多了,陛下才会百般为难王爷。”吴顷沉默了一晚,终于开口,声音不免有些涩哑,“人各有志,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

姜炎琢两眼陡然一滞。

“居然会有人不爱权力?”他弯起眼睫,笑了笑,语气里多了几分讥诮,“那他爱什么?”

“爱美人啊。”子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带着满满的慵懒感,他从榻上下来,吴顷忙给他披上披风。

“瑞王找我有何事。”他边走边说。

姜炎琢起身,附手施礼,谦卑而恭敬:“有一死局,想让王爷替在下破一下。”

子珩在他面前坐下,淡声道:“既然是死局,那就拿出点诚意。”

他不问是怎样的死局,不考虑能不能破局,竟直接要了诚意!旁人这般嚣张,姜炎琢定会认为那是虚张声势,可他不是旁人,是从未带兵打仗便以少胜多将庞夏驱逐出境的子珩!姜炎琢心底油然生出一阵佩服,同时也很清楚,这人日后必将成为他的强敌。

他眼底含着笑意:“只要破局,王爷可以拿走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本王都不稀罕。”子珩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嫌弃地瞪吴顷。

吴顷委屈巴巴地说:“我这就去换一壶热茶。”

“算了。”子珩扫了眼他衣服上被匕首划破的口子,放柔了声音,“可有受伤?”

吴顷立马摇头:“不曾。”

子珩没再多言,起身,兀自开门走了出去。

吴顷便提刀跟了上去。

没得到主子的命令,风、雨、晴想拦他们,但又不敢拦。

晴儿说:“王爷,现在如何是好?”

姜炎琢摸着下巴思忖一会儿,无奈地笑笑:“本王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先跟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