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吴顷连忙照做。

……可这加快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你白日里梳的是双螺髻,两侧的头发必须分均匀,然后尽量向上方挽成海螺的形状,用发带束紧。”

吴顷看着陈紫风的侧脸,她微垂着眼帘,覆在秋水双瞳之上的浓密羽睫根根分明,鼻梁玉挺,唇薄齿白,下巴精致而小巧……

当真是美极了。

“愣着干嘛?”美人睨他。

吴顷也不知道为什么话痨的自己此刻竟会说不出话来,被那人一训斥,赶紧奉命惟谨。

他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给自己梳了一高一低、一粗一细的两个发髻,而身旁那人,盘结双叠于两顶角的发髻匀称挺拔,完美无瑕。这个发式本是丫鬟专用,可爱俏皮,清新秀雅,陈紫风此时的气质都变得温婉可人了。

看着眼前被自己教出来的两坨“粑粑”,美人生无可恋:“你不要说是我教的。”

吴顷不经意地说:“你真好看。”

“?”陈紫风茫然。

吴顷:“呸呸呸!我是说你梳的真好看。”

陈紫风松了口气。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凝神盯着吴顷。

那目光过于炙热,让吴顷有些慌乱:“怎、怎么了?”

“剑眉星目……”陈紫风蓦地上前,解开了他头上的那两坨玩意儿,“你不适合这个发式,我给你换一个。”

“欸?”

不等他拒绝,美人的手已经撩起了他的头发。

心脏砰砰砰地,像是要跳出来一般,身体猝地绷紧,呼吸变得极轻,他生怕稍微用力点儿喘气就把美人吓跑。

奇了怪了,老子在战场杀敌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吴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逐渐变成了熟悉的样子——所有的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这他娘的,不就是他平日里的发式吗?

“挺俊的。”陈紫风摸着下巴打量他,“看脸像是男子,看身体又是丰满的女人,当真是一大奇观。”

吴顷托了托自己胸膛上的两坨橡树胶乳,那是王爷亲手给他浇上去的,若非用力抠,根本抠不下来。

被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盯着,他害臊地羞红了脸。

“都是女人,你脸红什么。”陈紫风说。

“我哪里脸红了,我就是有点热。”像是被调戏的姑娘般,吴顷低下头去抠手指头。

陈紫风没再细究,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一旁洗手:“这个发式可以维持多日,乱掉之前,你莫要再来烦我。”

“……哦。”

“时候不早了,滚吧。”

“……好。”

吴顷乖乖点头,然后便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兴许是被吴顷烦怕了,一时的安静显得弥足珍贵,一向觉浅的陈紫风竟沉沉地安睡了一整晚。当然她怎么都没想到,明日她会亲自拉着那个笨手笨脚同时又十分聒噪的女人的手,再次走进了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