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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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有此意,不过你先走罢。”陈进德浑浊的眼底着怒火,咬牙切齿,“既然有法子置子珩于死地,我儿断指之仇,我岂能不报!”
县丞见他甚为愤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跨河大桥上游堤坝也是偷工减料所建,能承受三个月的暴雨已是奇迹,若开闸泄洪,其必将会垮塌,那样受波及的范围可就不只是跨河大桥及其周遭这么简单了。
可陈进德既已下定决心要为儿子报仇,那说了也是无用,死一百人与死一千人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区别,何必再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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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徒儿可想死您啦!”子珩张开双臂拥抱那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
岑雪风为李明殊剔骨种脉,种入的是夜月灵的经脉,李明殊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夜月灵却还在恢复期,李明殊不放心师姐一人回来,便与她同行,来到了临阳。
被子珩这么一抱,李明殊只觉自己被两座山峰撞得差点喘不上气儿来,她揪着子珩的耳朵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子珩如刚入海底墓时那般,表情特别浮夸地说:“哎呦喂,师父,您可饶了徒儿吧!”
李明殊觑他一眼,松开手,静静打量他和段忘容。
两人依旧是一白一紫,子珩也依旧是男扮女装。
她猝然想起在自求多福客栈与他们相遇的那一幕——为了混入海底墓,不会说谎的段忘容谎称自己是被子珩抛弃的可怜女子,子珩则更离谱,竟是上演了一场自己抛弃自己的戏码。
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是那般清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短短几个月,她经历了一场浴火重生,而互相看不上眼的他们,也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李明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越老越爱哭了,为免自己热泪盈眶丢人现眼,便对子珩翻了一白眼,嫌弃道:“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靠谱。”
段忘容一如既往地听不懂玩笑话,认真地为自己的夫君正名:“师父,珩儿很靠谱。”
“???”大家都被公主殿下突如而来的认真惊得呆了呆,子珩心里却暖洋洋的,他春风满面地向李明殊炫耀:“师父,这下您可欺负不了徒儿啦!”
段忘容反应慢半拍,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事,脸颊乍然升起两团滚烫的臊火。
李明殊瞧着她含羞害臊的模样,故意逗她:“可不是么,嫁出去的徒儿哦,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师父。”段忘容明媚的杏眼里露出求饶的神色。
“好啦好啦。”李明殊牵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你跟着珩儿一路南下舟车劳顿,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珩儿很照顾我,一切都好。”段忘容温声说。
李明殊知她是春满之体,虽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位徒孙,但小家伙能否平安诞生还得由岑雪风来定夺,便道:“既然你们已经帮小九为大哥翻了案,那就快些启程回海底墓吧。”
子珩来临阳的目的便是为柳知源沉冤昭雪,无意间得知长宁街刺杀的主谋是平阳王,倒是解开了他的一桩心事。至于临阳县这些与之沆瀣一气的狗官,只要师长夷收到那详细记载了他们罪行的卷册,他愿意试着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本是打算明日启程的,不过难得与师父重聚,那便再多待一日吧。”子珩朝李明殊眨眨眼,狡黠地弯起眼,“师父今夜可愿意与徒儿一同去做一件大事儿?”
李明殊模仿着他的语气:“什么大事儿啊徒弟?”
子珩高深莫测地瞧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打家劫舍,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