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出去!”

陆离脸色一变:“先生对不起!”

“给我说对不起?不,你们是对不起自己!”吴钰愤怒了,但这愤怒似乎并不仅仅朝向陆离和席轩,而是朝向所有门生,“就你们这样的状态,三年后凭什么可以通过最终考核?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甚至有可能死在那个考场上?”

死在考场上?席轩微微一惊。

“你们以为经史科是最没用的一科,是刺客七艺中最鸡肋的一项技艺,所以可以不加重视,所以可以在我的修行课上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每一项技艺都是非常重要的!关键时候,任务的失败与成功,刺客的生与死,都寄托在你对某项技艺的掌控熟练度上!”

陆离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两句,吴钰没有听清,喝道:“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没……没什么!”

“你没听到吗?我让你把刚才嘟囔的话大声说出来!”

“吴先生,这样不太好吧?”陆离苦笑。

“说!”

陆离:“……我刚才说,也许你给敌人背两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就会因为爱上你而放你一条生路吧……”

“哈哈哈哈哈哈……”门生们哄堂大笑。

吴钰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了:“你!你敢!”

“是你让我说的啊……”陆离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吴钰,“不说你又要发脾气……”

“今天必须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吴钰愤怒地指着陆离,“你给我出去!给我在外面站一下午!”

他拧着陆离的耳朵,将他拖出学室,一直往外面的空地一路拖了过去。一直拖到整个青龙堂的大门口,吴钰毫不留情地指着外面的台阶:“你就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就不要站起来!”

“先生,我错了……”

“现在认错已经晚了!”吴钰冷冷地说,“除非你能完整背出我五天前教授的《长恨歌》,否则你今天绝对逃不了惩罚!”

“……”

“哼,不能背?那就乖乖的……”

“吴殿主!”

两人都是一愣。

喊吴钰的那个声音,缥缈而虚弱。但又如一根将断未断的细线,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转过头去,却见一人形销骨立,满脸病容,缓缓走来。

“吴殿主,将这位门生借我一下午可好?”

吴钰和陆离同时叫出声:“季堂主!”

来者竟然是半个多月没有在听风阁内现身的朱雀堂堂主季远!

季远的气色极差,脸色灰败,就像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就连说话,也是不到三五句便得停下来喘气。他右手扶着朱雀堂大门外的柱子,说道:“我找这位门生,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吴殿主,我知道今天下午是你的修行课,但实在抱歉,事急从权,我需要借用他一下。”

吴钰原本是想好好惩罚陆离,但又不太好拂季远的面子。他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说:“算你运气好。”怒气冲冲地回学室去了。

当然,呆在学室里的其他门生就命苦了。一向如病猫一样的吴钰发了威,连续抽查了十名门生背诵之前学过的篇章。没人背出,便全部收到了罚跪的惩罚。

反倒是始作俑者……陆离,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跟在朱雀堂主身后,准备去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