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一瞬,子珩便错开段忘容的目光迅速看向别处,他大步走到众人面前,拱手施礼:“各位前辈,在下是大凉大将军王子珩,前些日子多有隐瞒,实乃情非得已,还望体谅。”

众人还在怔愣中,李明殊率先问道:“你先告诉为师,你到底是男是女?”

她的思路似乎永远都是如此迟钝又清奇,子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师父,珩儿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李明殊仍是难以置信,“可那日你……”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调转了话锋,“你居然跟我们一起泡池子!”

子珩哭笑不得。

那一日分明是她挑衅在先,怎么又变成自己的不是了?

李明殊数落完这个宝贝徒弟,又看着那一袭胜雪的白衣:“老七,你怎么净教他一些邪门歪道?”

岑雪风毫不留情道:“自己愚蠢还嫌弃别人,三姐,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你!”

“哦,不对。”岑雪风打断了她,“应该这么说。”他傲然地扬着下巴,“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死八婆!”

被他当众羞辱,李明殊气急败坏,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回怼的词儿,美艳的脸蛋儿一会青一会红,夏雪安忙安慰道:“厚颜无耻的死八婆也有尊严,雪风,你不许这样讲!”

众人不禁被逗乐了,岑雪风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唯有李明殊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无咎发现公输尺面色凝重,一直在盯着子珩,便说:“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公输尺凝眸沉思了半晌,深吸一口气,道:“王爷只是为十二品叶人参花而来?”

子珩点头。

公输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着了地,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在心底拿捏好了措辞,再次开口:“草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珩说:“但讲无妨。”

公输尺说:“车骑营可是为王爷而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李明殊瞪他:“公输尺,你怎能如此放肆!”

子珩却是面不改色:“是,车骑营的目标是本王,你前几日被萧枕安为难,便是受了本王的牵累,噬心前辈也是因本王而死,但车骑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本王离开此地,他们也不会就此作罢。”

公输尺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睁大眼睛看着他,半晌,他轻叹一口气,坦言:“草民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心里憋了一口气,草民不甘心。”

子珩垂下眼帘,语气笃定:“本王也不甘心,所以必须绝地反击。”

段忘容不着痕迹地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收入眼底,心里五味杂陈。

公输尺默然片刻,咬了咬牙,隐隐冷冷地说:“我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

岂料无咎却提出了异议:“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