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芙蕖并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

“我房中有异响,很是害怕,六儿哥哥说他帮我进屋查看一番,我随小姐嫁过来,人生地不熟……”

“可没成想那刺客就躲在房中,我飞快逃跑,却还是被他给捉住了……”

玉屏一边护住脖子,一边声泪俱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藕臂凝霜似雪,我见犹怜。

陆怀川皱眉,他竟然不知道娘子身边藏着这样的妙人,心里不自觉柔软。

小姑娘刚来府里第一天,想必也是害怕,便也没了继续责问的意思。

直到有人来报。

“世子,大火扑灭了!房中……有一具焦尸。”

一般这种情况,奴仆都是签的卖身契,最多也就补偿家属一点儿银两就打发了。

陆怀川不愿去看那恶心的尸体,准备挥手叫下人去办。

“世子,世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小蹄子分明说了谎!胡六儿分明不是去她房中帮忙的,是……是……”

说话的是侯府里伺候多年的掌事嬷嬷红婶,也是胡六儿的亲娘。

玉屏只需一眼便明白,这是胡六儿逞凶时递刀子的人,难怪一个在府中德高望重的老人,竟会为她一个小辈备茶。

但胡六儿做得事不光彩,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只目眦欲裂地瞪着玉屏,要不是这小蹄子勾引她儿子,他又怎么会想要她,还白白被刺客夺了性命。

说不定就是她联合那刺客害了自己儿子。

“世子,仵作来了。”

玉屏眸子一凝,但又随即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断案定罪需要凶器和证据,而那金簪已经……

仵作查验了一下死者,发现耳后一处有尖锐物器所伤,不过由于尸体烧焦了,倒是不好判断是什么东西。

玉屏房中的器物也被拿出来一一比对,但都不对。

世子看着那伏在柳芙蕖怀里的抖如筛糠的丫鬟,怜悯之心骤起。

“世子,房中还搜查出了,一些迷药……”

当下人将茶壶和杯子递到陆怀川面前时,他神色一缩。

这是他侯府的茶具。

“世子,这是,这是……”

红婶慌忙的跪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玉屏便尖叫出声。

“红姑姑,你为小辈备的茶竟然是想害我,我才入府,明明什么也没看见!”

“难道六儿哥哥伙同那刺客,想要灭我的口。”

她满眼含泪,无助的摇头,像只受惊的小鹿,让人生怜。

陆怀川瞬间心下会意,看来这小丫鬟是无意间撞破了这红婶和胡六儿与那刺客交易的秘密,这群人心下有鬼,便想借那刺客之手除掉那小丫鬟。

只不过那小丫鬟害怕,没进屋,反而向胡六儿求助。

胡六儿进屋示范,本欲引诱这丫鬟进来,却没成想被同伙错认,错手杀死了。

没想到府里伺候多年的老人,也会成为细作,这府里得好好盘问一下了。

“将红婶押去祠堂,等候审问!”

吩咐完,又示意自己身后的赵管家。

“去请侯爷来!”

“不要啊,大人,不要啊——!”

红婶被几个精壮家丁拖走时,还在死命挣扎,直至余音淹没在黑夜里。

当奴才的掌事,不如当自己的主子。

主子一句话,要你生则生,要你死则死。

玉屏觉得,这辈子她谁也不要信,只信自己。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一只云纹青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也去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