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顷刻间,定国公府静谧一片。

秦昊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定国公,脸上笑容真挚憨厚,双拳紧握,仿佛是心中当真为定国公打抱不平。

但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凶兵炼业火、瓢把子和言天卿一体一人这两个猛料都扔出来了,如果定国公还是无动于衷,那么他想从对方口中得悉青州真假瓢把子案的部分真相,那就难如登天了。

但他相信,这一次,定国公不会再沉默。

无论真,或者假,对方都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又或者说,此时此刻,他在赌!

“青州之事,我的确知晓些许,秦老弟你也看到了,我修炼业火,需汲取凶兵之中的怨气,也曾托人购买,言天卿不知道从何而知,每隔几年,便送我几口凶兵,所为的,便是希望我在遴选考评之时,助他拿一个上等。”

良久后,定国公缓缓开口,叹息一声,继续道:“此种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云都勋贵清流,年年都能得到地方送来的炭敬冰敬,为的便是年末遴选考评时,我等勋贵清流,能给他们一个上等考评,是以我也未曾想太多。可如今想来,言天卿人称两袖清风,清廉如水,爱民如子,若真如此,又何须走别人的门路,我该早些警醒的。此事,是我错了,若陛下苛责,我无话可说。”

赌对了!

不过,定国公虽然承认了青州之事,但他说的,是一个谎言!

秦昊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并不相信定国公的这

满嘴鬼话里的任何一个字儿。

如果言天卿当真只是贿赂定国公,死亡之时,为何会那么不甘不愿?

唯一的解释,便是定国公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或者说,知晓了他其实是瓢把子的真相,以此要挟,让他布置多宝谷凶兵地,汲取修士怨气,凝结凶兵,然后再将凶兵供奉与他!

旋即,秦昊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捕捉到了一角真相。

只是,他即便知晓,却也无可奈何,定国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上,死人究竟做了什么,谁能知晓。

不过,定国公的话,还让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云都的勋贵和清流,竟然可以什么都不做,便能得到地方送来的炭敬和冰敬,这种天上掉下来的灵玉,想一想便觉得爽利。

“老哥哥你宅心仁厚,哪里懂得人心叵测的道理,不过是被人蒙蔽罢了!倒是叶昭云老贼,竟是抓着此事来难为老哥哥,实在是不当礽子!”

秦昊轻轻叹息,用力拍案,义愤填膺。

“一切,就要靠上使你在陛下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了!只是,若陛下要打要罚,我也心甘情愿!”

定国公长吁短叹,明明已超凡入圣,竟露出几分老态龙钟之态,眼圈通红,很是叫人怜悯。

“老哥哥放心,我定然据实禀告,小小炭敬冰敬算得了什么。”

秦昊摇了摇头,很是平和一句,然后神秘兮兮的望着定国公,道:“老哥哥你可能不知道,那瓢把子刚好死在我一名师弟的面前,给

了他一枚神念玉简,托他交付陛下。只要我将玉简拿给陛下,真相大白,老哥哥你自然安然无虞。”

老东西不老实,跟他玩花样,那么他便陪他多做做戏,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看谁技高一筹。

“如此,甚好。”

定国公怔了怔,旋即抚掌大笑。

“不好,瓢把子何等人也,流寇而已,他的玉简,说不得便要百般抹黑老夫。那玉简,秦老弟你可曾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