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命中注定她方瑶要多一笔救人的功德吧,想到这里方瑶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收集了一堆树枝,编成骨架,又捡了很多大片叶子铺在上面,最后上面再用树枝固定住,捡几根藤条一捆,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屋顶了。

方瑶把屋顶拖到那个大坑上面比了比大小,很好,正好比那大坑大出一圈。

而后她又收集了很多干柴进去,刚刚出去时,她已经把插在地上的竹子全部清理干净,地面也已经修理平整,方瑶又找了很多地方,找来了一些枯萎的干草。

方瑶将干草铺在地上,想要挪动一下地上的人,却又害怕触动他的伤口,只好作罢。

夏季山里潮湿,待久了是要生病的,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点火驱散潮气,只是现在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方瑶想了想,又来回跑了几趟河边,运了几趟新鲜的清水,给地上人喂进去一些,而后又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蘸湿了给他擦脸。

擦着擦着,方瑶的手下一顿,这脸怎么这么熟悉,不会吧?

罗天成!

罗天成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皱着眉,似乎在梦里也不得安宁,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梦呓,似乎是梦魇了。

这是什么特别的缘分?

方瑶感叹了一声,继续给他擦脸擦手,最后干脆把他上半身衣服都拉开,把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不知不觉入了夜,方瑶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这个时候再出去打猎很显然已经不现实了,还好方瑶出门的时候带足了干粮。

方瑶掏出饼子,虽然过了一天,但因为在怀里揣着,还有些余温。

方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又看了看旁边的人,掰开一块送到他嘴边:“呶,吃不吃?”

罗天成眼睛仍旧闭着,却凭借本能张开了嘴,方瑶试图塞进去,未果。

这意识不清地吃东西,恐怕噎着了,须得用水泡软了再喂才好。

方瑶想着,正准备去河边打水,突然腰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一摸才发现,原来自己腰里还挂着一个水囊。

方瑶一拍脑袋,自己真是傻了吧!挂着水囊走了一天,还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河边。

她拧开水囊,从里面倒了些水,把饼子浸湿,送到罗天成嘴边,这次她用了些力气,直接把罗天成的嘴掰开,喂了进去。

看着罗天成慢慢咀嚼咽下去,她才放下心来,而后如法炮制,给他喂了半张饼,又喂了些水,探了探鼻息,很明显比一开始平稳多了。

刚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不得不说,罗天成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

入夜之后就有些冷,方瑶拢了拢火,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她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她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只见罗天成正瞪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中茫然还未褪去。

“呦,醒了?好巧呀,我上山打个猎,也能看见你。”

罗天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方瑶赶紧拦着他:“你还是别说话了,万一一激动伤口撑开了,还得我照顾你。”方瑶说着,从旁边拿出水囊:“要喝口水吗?”

罗天成没反应,方瑶又道:“想喝水的话就眨眨眼。”

罗天成果然眨了眨眼。

方瑶凑过去,托住罗天成的头,将水囊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了一些。

“好了,不能喝太多。”方瑶拿开水囊,罗天成的视线也跟了过去,似乎是没喝够。

方瑶却没理他,自顾自坐在一边:“你应该感谢我今天突发奇想,想来打猎,否则就没人发现你了。”

说着,方瑶看了看罗天成腹部的伤口,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伤口这么整齐,不像是被那些竹子戳出来的。倒像是被什么利刃划伤的一般。

罗天成上身的衣物已经被她扯开,火光映衬下,映出一片古铜色,肌肉匀称,不多不少,看着方瑶莫名有些脸红。

她别过头去:“等你好些能动了,我就送你出去。”

罗天成仍旧没说话,他现在动不了,偏着头,却能看见方瑶的衣服下摆少了一截,而自己的伤口处裹着同样的颜色。

他张了张嘴,尝试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含混不清的音节:“谢谢……”

“你说什么?”

方瑶掏了掏耳朵。

“谢谢……”罗天成又说了一遍,说完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汗水,很显然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花费了他很大力气。

方瑶挑了挑眉:“怎么谢啊?是以身相许,还是当牛做马呀?我都可以的。”

罗天成不说话了。

“以身相许吧,我不怕吃亏。”

罗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