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较低,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谢云雷在前来角亢星的一个月中,组织了兵甲宗所有善于炼器的弟子,突击炼制了一大批由易言传给他炼制方法的玉符。虽然这些玉符的威力跟易言使用阴阳之力亲自炼制的不能相比,但数百上千枚相当于出窍期,甚至分神期修真者全力一击的玉符一起爆炸

,所产生的威力依旧震惊了全场。

玕琅派本身就是炼器门派,但对于这种易言从空间通道中得知炼制方法,用参考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些知识加以改进的一次性法宝,他们仍然一无所知,很多玕琅派的弟子到死都没有想清楚,威力如此巨大的攻击阵法,是怎样存入这么一枚无比脆弱的玉符中的。

但是,能不能弄懂这一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听到草方宗背后传来的异样动静,使用灵识查探过的陆成知道,玕琅派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眼中狠色一闪,趁着击杀过一名草方宗弟子之后短暂的空隙,陆成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传讯玉简,迅速地发出了一条简短的讯息。之后,如同表示自己的决心一般,陆成突然将传讯玉简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此时的陆成,已经存了死志。作为玕琅派的掌门,把门派带领到这种地步,他实在无颜面对玕琅派的列位前辈,唯有一死了之了。

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丑陋的蚯蚓般突突直窜,陆成眼中冒着凶狠的红光,在对面的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对手。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再去寻找了,因为有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谢云雷平静地望着眼前陆成,昔日风光无限的玕琅派掌门,眼中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怨愤,只有一片平静和怜悯。

是的,怜悯,在看到玕琅派的两位散仙被集中攻击的玉符炸成碎片,剩下的两人也被草方宗的六名散仙群殴,形神俱灭后,在看到玕琅派剩下弟子人心惶惶,个个魂不守舍后,在看到陆成外强中干,仍然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凶恶之后,谢云雷对他,对玕琅派的仇恨突然消失了。

这段萦绕了他九百多年,越积越多的仇恨在一瞬间消散后,谢云雷突然感到自己的境界在不断地飙升,从渡劫初期一直攀升到了渡劫后期,直至突破后,现在的陆成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穷途末路,可悲、可怜的家伙而已。

没有理会挥动着飞剑攻过来的陆成,也没有理会身后喧嚣的战斗声,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谢云雷突然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开口了:“陆成掌门,你还记得我吗?”

陆成一呆,似乎被谢云雷平静的语气所感染,他手中挥舞着飞剑也渐渐地定了下来,只是他的语气中仍然充满了仇恨:“认识!我太认识你了!你是易言的大弟子,兵甲宗的副掌

门,一手创建了兵甲宗的人!”

谢云雷依然很平静,仿佛陆成的仇恨对他来说只是微风拂面:“是,也不是。你说的是现在的我,而我问的是九百多年前的我。”

陆成又是一呆:九百多年前?九百多年前我怎么知道你在哪个旮旯里窝着?

不过,不等他问出自己的疑惑,谢云雷已经接着讲了下去:“九百多年前,你曾经命令门下弟子去一颗无名星球杀害一对散修夫妇,并把他们的儿子带回来。没错,就是一颗无名星球,它只是默默地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一如当年的我。”谢云雷似乎沉浸在了对当年的回忆之中,语气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陆成的眼睛猛地一睁,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子?你没死?!”

谢云雷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如果不是意外,当年的我死定了。可是,也许老天也看不惯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的恩师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你是说,当年救下你,并杀了我门下七名弟子的人是易言?”陆成的声音更加诧异了。

“是,不仅如此,当年杀了你的儿子陆凌风和他的六名护卫的人,也是我师傅。”谢云雷依然面带微笑,对陆成直呼易言的名字丝毫不以为意。对他来说,对师傅的尊重不是用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自然也不在乎陆成口头上的不尊重。

“什么?!杀了我儿的人也是他!啊~~~!我要杀了这个混蛋!”陆成一听,顿时怒发冲冠。看他的样子,如果易言现在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劈过去,即便他明知道自己不是易言的对手。

谢云雷对陆成的样子视若未见,声音依旧平稳如常:“没错,是我师傅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有取死之道,居然敢打劫我师傅!当然,这基本都是陆掌门你平日娇惯出来的结果。”

“什,什么?打劫你师傅?”陆成在这一刻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的儿子居然敢去打劫易言?打劫那个秒杀五劫散仙的强人?

“因为陆凌风该死,所以他死了;陆功和方河吕焕几人在升仙阁中又企图加害我师傅,所以他们也死了;而如今,不管是为父母报仇雪恨,还是因为你是一再自不量力,企图加害我师傅的罪魁祸首,今天,你都在劫难逃了!”

在说出这段最后的总结陈词的同时,一把飞剑缓缓地浮现在了谢云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