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茫见鹿未识还有些懵,温声解释:“念境完全转换为另一个人是极大的伤损,所以晏谷主才会他封住。小尊使如今强行冲破禁锢,便是更大的损伤。我知他意志远胜常人,但毕竟血肉之躯,以他如今的伤病之身,如此损耗,非明智之举……”

阿廿心底苦笑。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因为感觉到她的痛彻心扉,因为心里惦记着她的生辰,因为对她放心不下。说好了瞧不上凄风苦雨,结果什么遭罪的事儿都没落下他……

吴茫瞧她脸色不好,劝道:“鹿姑娘,事已至此,急也无用,好在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大碍,我们慢慢说吧。”

“嗯。”

这会儿的功夫,吴掌柜端着大托盘走进来,看屋里一个个脸比他还丧,“吃饭了,怎么都垂头丧气的?”

吴茫过去帮弟弟布置碗筷,顺便轻道:“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又有事儿求我?”

“嗯。”

“先说好,刚才那是饭钱,有事儿另算。”

“行。”

晏悉阶被他俩闹蒙了,“这俩人……”

阿廿轻声告诉他:“吴钊是吴茫的弟弟,亲弟弟。”

晏悉阶睁大他一双柳叶眼,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表情和阿廿方才在厨房时一模一样。

阿廿:“你也没想到吧?”

晏悉阶喃喃感叹:“吴掌门,吴掌柜,就差一个字,差了这么多……”

那边儿吴钊还在跟吴茫说话:“哎?小尊使怎么又躺下了?又晕了?”

吴茫:“损耗太多,让他休息吧。”

“你能救他吗?”

吴茫:“我尽力……”

晏悉阶又懵了,“吴掌柜跟夜悬阳也很熟吗?”

阿廿:“他是夜悬阳的人。”

晏谷主突然觉得自己低估了吴钊,这个其貌不扬的酒馆掌柜,竟然和这么多大人物都关系匪浅。他怀疑的看看阿廿,“吴掌柜不会也是你的什么人吧?最好一次都说清楚。”

阿廿随口道:“他是我表舅。”

晏悉阶:“啊?真的假的?”

阿廿也不回答,去桌边儿吃饭了。晏悉阶好奇无果,也只好跟着过去。

吴掌柜的一点秘密并不能耽误他们惦记夜悬阳的事。饭没吃几口,阿廿就把筷子放下了,客气的问吴茫:“吴掌门,晚辈想知道,您当年……为何没有一同去雪邙?是真的病了吗?”

吴茫可能是真的饿了,一大口把碗里的粥喝光,然后顺了顺气,一脸坦诚的回答:“灾星降世,我害怕。”

“您……”

吴钊:“这他没撒谎,他一直胆小怕事,周围超过三个人,他就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可您前几天和我比武的时候……”

“舞刀弄剑我倒是不怕,只是众目睽睽下说那么多话,其实心里慌得很……”吴茫赧然,“当初晏兄在雪邙酿下大错,虽看似与我无关,我作为知情者,却什么都没做……这些年,我也总想着尽绵薄之力补救一下……”

听到“晏兄”两个字,晏悉阶面色微微暗了一下,“前辈可知,父亲当初观星为何会出错?天降灾星,为何不是新生的婴儿,而是个十岁的孩子?”

吴茫深吸了一口气,要为接下来的一大段话酝酿底气。

吴钊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扒拉他:“你拉倒吧,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