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听师父说,此次清泉宴也不光是饮酒论道,我才,他们也在想办法对付夜悬阳……”

阿廿越听越疑惑,夜悬阳虽非善类,却从不会主动找人麻烦,更不会如这些弟子所说那般不给人活路。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那几人走远,阿廿立刻加快脚步往藏阁去。

她走得急,没注意壑玉山那位师兄回过头朝这边看。

“师兄,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停住脚步,“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

阿廿一跳进藏阁的窗口,便见夜悬阳和薄阙双双冷脸抱着手臂,站在窗口等她。阿廿憋着要问悬阳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她这大半天没干什么正事儿,净和人四目相对了,一肚子情绪和感慨被夜悬阳和徐应物消磨了两番,等轮到薄阙这儿已经所剩无几,只好干巴巴的看他,“哥……”

薄阙梗着脖子,含糊应了个“嗯”。

阿廿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压着火儿呢,但她决不给他发作的机会,瞅准俩人中间的缝隙,滋溜一下钻进屋去。

徐应物已经被抬到**安顿好了,阿廿直接冲到他身边,把刚取回来的续气丹喂给他一颗。小师叔的确虚弱得很,半梦半醒的哼哼了一句什么,很快又睡过去。

阿廿回头看薄阙,“哥,小师叔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阙慢慢走到她身边,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自从冬至宴之后,他就像着了魔一样,说这一切都与符咒有关,我问他是什么符咒,他却不肯告诉我,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翻阅古籍,不到一个月就熬白了头,人也变得十分虚弱。好几次我来给他送药时,见他晕倒在地,把他弄醒了,又一头扎进堆里,劝也劝不住。”

“可他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道理他比谁都懂,但很多事并不是道理就能解决的……”薄阙看了看夜悬阳,又把目光重新落在阿廿身上,“你不也是一样,执迷不悟?”

“我……”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闭关,疗伤。”

“疗伤,就不能给我传个信吗?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薄阙的眼睛在发红,伸手指向夜悬阳,“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

阿廿赶紧摇头,“没有……”

尊使大人今日重见阿廿,原本心情好得很,甚至连宽厚、大度、礼貌、温柔这些与他毫不相关的优点也开始往外冒。这么半天,他始终没说话,并不想打扰他们兄妹重逢。

然而薄大公子偏偏自找麻烦,这一指头伸过去,夜悬阳的礼貌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走到薄阙面前,把阿廿挡在自己身后,“你配知道吗?”

“我是她兄长!”

“可惜了,我见到姓薄的就想捏死。”

薄阙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你树敌太多,引得风作寒来别云涧,何至于连累她至此?”

“我犯的错我自己来赎,倒不似你这位兄长,危难之际全无用处,危难过后反而智勇双全。”

他毫不留情,直接戳人软处,薄阙的耳根都红了,“夜悬阳,你做的龌龊事还嫌少吗?你这么有担当,你敢不敢当着阿廿的面承认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他激动起来,语速很快,悬阳有点跟不上了,眯着眼琢磨这废物嗡嗡什么呢。阿廿却听得清清楚楚,想起方才路上壑玉山弟子的对话,抬头看向夜悬阳,“我哥说的是什么?”

夜悬阳自己也是懵的,他不想含糊阿廿,犹豫了一下,无声摇摇头。

薄阙冷笑,正要说话,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大公子,宴席快开始了。”

薄大公子沉沉舒了口气,收敛情绪正色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眼睛还是看阿廿,“你既然回来了,正好跟我去见见宾客。”

“我还是算了吧,万一有人说夜悬阳坏话,我跟人家打起来怎么办?”

薄阙快被她气笑了,恨恨的点点头,“行,你们俩情比金坚,我是恶人……”他恨铁不成钢的剜了阿廿一眼,“在这儿等我回来,哪儿都不许去,趁这个功夫,正好问问你的尊使大人都做了什么脏事儿,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他撂下两句狠话,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一只小小的地精跳上了悬阳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