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白玉鹤鹿寿亲尊(第1/2页)

大年初三。

熙宋门内，蒲罕依然把颜音擎在肩上，大步疾行着。

颜音穿了一身暗红色丝绫团花袄裤，戴着风帽，看上去和大梁城中富庶人家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蒲罕则一身青布衣，皂色褙子，皂绸包首，正是寻常人家健仆模样。只那身衣服略显得短小了些，手腕和脚腕都露了出来，显得整个人格外朴讷而拘谨。

“我不会说汉话，等下要买什么东西，都由你来说，我装哑巴。”蒲罕小声。

“嗯！”颜音点头。

“跟我说话的时候轻声些，小心别让其他人听到，别惹出事端来。”

“知道啦！啰唆……”颜音俯下身子，把嘴巴凑到蒲罕耳边，轻声说道。那温热的气息弄得蒲罕痒痒的。

两个人按照康茂的地图，先去吃了小吃，又买了一大包各色糖果蜜饯。待赶到丰乐楼，已经午时了，只见门口挂出了客满的牌子，楼上楼下挤满了人，店伙计在门口一个劲地点头鞠躬道歉，说酒楼存食材不多，接待不了那么多客人了。

颜音有些扫兴，便闹着要去看杂耍。

蒲隐隐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定，便哄着颜音说道：“这城里的杂耍艺人，将来也要统统带回咱们源国的，待到了中都会宁皇上身边，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岂不强似在这里和升斗小民挤在一起，看得一点也不痛快？”

颜音不依，一边轻声嘟囔着，“我要去么……”，一边用手轻轻去揪蒲罕耳垂。

蒲罕被他弄得痒痒的，便从怀中那包糖果里摸出两颗，塞到颜音手上：“先吃颗糖。”

颜音伸手接过，见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粽子糖，上面还包着糯米纸。但因肚子里塞了很多东西，一点也吃不下，便随手揣在了怀里。

饶是蒲罕好话说尽，又带着颜音找了旁边的一家看上去也很体面的茶饭铺子，要了几个精致小菜，才哄得颜音转嗔为喜。

吃过了午饭，颜音便兴冲冲地直奔大相国寺，去给颜启昊买礼物。

相国寺东门前街一带，尽是一家挨一家的什物铺子，幞头、腰带、籍、冠朵、脂粉、织绣……应有尽有，每个铺子门前都有幌子，俱是所贩售物品形状，一眼便看得分明。

颜音看到卖玩具的铺子，便走不动路了。挑挑拣拣买了一个九连环，一个华容道，又拿了个杖头木偶抱在怀里，依然兴致勃勃的在墙上那一大排面具中翻翻找找，最终选定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走出门来，蒲罕低声问道：“怎么选了个这么丑的？”

颜音将那面具在脸上比了一比，笑道：“娘说过，北齐兰陵王便生得貌美，所以打仗的时候便戴个丑面具在脸上，我将来要跟父王一起打仗，也要戴这么个面具。”

蒲罕带颜音走进了一家卖腰带的店铺。

颜音走上前对店主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想要一个上面有玉板的，还雕着花纹的那种腰带。”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比画画。

那店主却抬起头来看着蒲罕，问道：“客官，您这是想要什么样儿的腰带？”

蒲罕有点窘，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了两声。

“哦……原来是个哑仆……”老板沉吟了片刻，又低下头对颜音说道，“小少爷，这种腰带价钱不菲，你还是让家里大人来买吧。”

“不行啊，我要买来作为礼物送给爹爹的，让他来买就不好了。”

那店主看颜音长得可爱，声音也轻软了起来：“那你要什么样的腰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