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子和递给颜启昊几张图纸,说道:“这个就是玲珑灶,专治音儿的病,王爷最好抓紧时间遣人烧造,冬至前三天务必要运到这里。”

颜启昊接过一看,见那东西是个巨大的瓷瓮,下层用来烧炭火,中层盛水,上层很大,能坐进一个人。看上去像个蒸笼,上层外壁上还有很多孔空洞。这东西很是古怪,颜启昊之前连听都没听过,看上去与其说是治病的,不如说更像刑具。

“王爷不妨拿到汝州窑去烧,音儿最爱那里烧的天青色。”

“师父您别闹了,那汝窑向例没有大件,连瓶子罐子都极少见,哪能烧这么大的东西?况且连年战火,老匠人都散失了,那汝瓷如今已经无人会烧,您干吗难为父王?之前磁州窑试烧了好几次才成功的,这次自然还该去找他们才对。”颜音抗议。

戴子和哈哈一笑,轻轻捏了捏颜音的脸,“小白眼狼,师父对你一百个好,也不及你爹爹对你半个好。”

颜音接过戴子和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笑道,“我是小白眼狼,那师父是什么?这么多天了,师父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我还以为师父不要我了呢……”说着说着,话音中还带了点委屈。

“我怎么知道你被困住了?我还以为你听说有疫情,便怕脏怕累,躲起来了,那么多病人等着,我哪有闲工夫顾到你!”

“怎么?有疫情吗?什么病?严重不严重?”颜音忙问。

还没等戴子和答话,庆伯在一旁插口道:“是冬瘟,前段时间惠民署那里病人挤得满满的,老奴怕把疫气带到府里,所以没过去……”

“那现在怎样了?”

“已经过去了,否则我也没有时间待在这王府陪你。”

“师父最好了!”颜音甜甜一笑。

颜启昊忙插口道:“戴先生在燕京并无府邸,住在馆驿也诸多不便,不妨在王府暂住如何?我为你单独安排一个院子,有单独门户进出,很是方便,您看怎样?”

“好呀好呀!”颜音拉住戴子和的手连连摇撼,“师父,搬过来吧!”又转头对颜启昊说道,“父王!我要跟师父一起住!”

“好。”颜启昊生涩地点了点头。

戴子和也微笑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叨扰王爷了。”

“对了!师父,安公公有没有去你那里?”

“没有。”戴子和摇头。

“那他会去哪里了呢?他不会说话,会被人欺负的……”颜音闷闷不乐。

“音儿,你说的这位安公公,名讳可是唤作述羽?”颜启昊有些急切。

“是啊,父王认识?”

“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颜启昊幽幽说道,转头又吩咐庆伯,“你去让戴德速速派人,全城搜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戴子和在一旁幽幽说道。

“师父!”颜音抗议,“您不这么说话不会说话了是不是?干吗总是阴阳怪气的欺负父王。”

“小白眼狼,师父还不是心疼你。”戴子和说着在颜音肩臂处拍了一掌。

“哎哟!”颜音夸张的大叫,嗔道,“师父就是这么心疼我的吗?那我可受不起。”

看着这师徒二人嬉闹,颜启昊心头泛起一阵醋意,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音儿从来不曾和自己这样轻松随意的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