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音点点头,又问:“小四、小五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四郎君名叫颜亲,六岁半了,小郎君名叫颜童,整整比四郎君小一岁。”

“呵呵。”颜音干笑两声,“那岂不是我前脚刚一进宫,父王后脚便娶了新王妃?”

庆伯听出颜音语气中的嘲讽,有些尴尬,“夕夫人不是王妃,是侧妃。”

“她是七大后族中裴满氏靖郡王的嫡女,做填房居然还做不到正妃,真真是委屈她了。”

“王爷说了,以后任谁也不能盖过公主去。”

“什么盖过不盖过的,我娘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颜音说完,依旧忿忿,又恨恨地补了一句,“当年还说过永不再娶呢……”

庆伯听颜音这样编排王爷,不敢接话,只是默默帮颜音打开了房门。

颜音却不进屋,又问:“二哥呢?二哥怎么样?父王对他好吗?”

庆伯轻轻叹息,“还不是那样,王爷对二郎君一向不冷不热,吃穿用度倒是一样不少,只是那么冷淡着,只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颜音摇摇头,也是一声叹息,踏入屋内。

这屋子似乎从来没有宿过人,少了些人气,一推门,扑面便是一股阴寒清冷的气息。

颜音打了个寒噤,借着灯光,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家具的式样有些古旧,显得粗苯,地毡幔帐也是半旧的,像是覆了一层灰。这房子,只比下人的住处略好些,倒真和军营中有些相似。

庆伯见颜音皱着眉头,忙解释道:“王爷说是要让三郎君体验一下军中的起居用度,杀杀骄奢之气。”

颜音扑哧一笑,“父王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岂是因为贪图富贵安逸而不肯从军的。”

庆伯在铜盆中兑好热水,请颜音盥洗。

“没有八白散吗?”颜音问道。

庆伯无奈摇头。

“澡豆也没有?”

庆伯又摇头,“三郎君,王爷说了,一切用度比照军中,这些是都没有的。”

颜音也是无奈一笑,“父王真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子,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了?”

庆伯用布巾浸了滚水,拧成半干,指着颜音脸上的伤,说道:“这里暂且也没有什么药,用热水敷敷吧,明天老奴找王爷讨去。”

颜音笑着摇头,“要用冷水,才能更快消肿。”

庆伯整理着床铺,颜音站在窗前,呆呆望着院门口,“我是不是该去父王那里请安?应该要晨昏定省才对吧?”

庆伯又有些为难的搓着手,嗫嚅道,“王爷吩咐,不让三郎君出这院门。”

“哈哈!”颜音笑出声来,“父王说的一定是,‘那小畜生什么时候答应从军,什么时候放他出来,若他一辈子不答应,就一辈子在里面别出来了!他要敢出来,我就打断他的腿!’对不对?”

庆伯很是尴尬,“这……王爷的话,也没有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