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启昊扎着手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心道述羽说得没错,自己果然还是太粗疏了。

戴子和放下帐子,这才打开了裹在颜音身上的布单。

十六岁少年的身体,第一次裸裎在颜启昊面前。颜音身后的伤口,果然很是不好,一道道鞭痕红肿不堪,看着,就让人觉得痛。

戴子和轻手轻脚的为颜音后背上了药,给他盖好被子,才又揭开他手臂上的包扎,探看臂上的伤口。

“两处都没有什么大碍,明天还能继续,就是会让他多吃点苦头了。”戴子和叹道。

“他什么时候会醒?”颜启昊忙问。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吧。”戴子和说着,起了香。颜启昊分辨那香气,知道是提神醒脑的,大抵是要让颜音更快苏醒。

“经过这几天治疗,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颜启昊又问。

“暂时是,但还要注意保养,上战场是万万不行的,也不能练武,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颜启昊尴尬一笑,不知道怎么接口。

“他就像这瓷器,”戴子和指着案头那只汝窑小碗,“只能放在这里由人赏玩,作为武器去打别人断然是不行的,就是用来吃饭饮茶,对它也是亵渎。”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颜音撑过了这一场犹如酷刑的治疗,身子也变得极为虚弱。手臂和背后的伤,都微微有些反复,这让颜音发起了低烧,又经过了几天调养,才算安稳了下来。

这天一早,颜启昊又跑去看望颜音,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小混蛋!身子才好点你又胡闹!”是戴子和的声音。

“师父我没胡闹啊,我这不是听您的话乖乖在**躺着吗?”颜音拖长了声音,像唱歌一样答道,分明就是在撒娇。

“那你就该好好躺着,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过,似乎是戴子和把什么东西拂到了地上。

“师父!”颜音抗议,“人家闷得慌么……”

“闷你不会看看?摆弄这破玩意儿,你这条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哪有那么严重?我好歹也学了八年医,师父你可唬不住我。”颜音的语气,带着笑意。

“你这是筋断了你知不知道?没长好之前活动过度,会挛结在一起,以后胳膊屈伸都成问题!”话音未落,就听到啪的一声,似乎是戴子和打了颜音一记。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又是啪的一声,“你自己觉不出痛,多重的伤你都觉得没问题!”

“师父你不讲理,说不过就打人。”颜音娇嗔。

又是啪的一声,“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样?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就得听我的!”

“我也是医生……”颜音小声嘟囔。

“你还没出师,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颜启昊怕颜音再挨打,忙推开门闯了进去,拦在颜音身前,口中说道:“戴先生,有话好说,别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