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拿来六七个,多的则是二三十个。

还没到中午,陈子安手里的毛票用光了。

没办法,他只能对着还在排队的几位大姐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了各位,现钱没有了。”

“愿意记账的留下,不愿意的先回家,明天早上再来。”

“我接着收,有多少要多少,大家尽管来!”

记账自然是没人愿意,大姐大妈们只好不情不愿的先回家。

“你可说话算话啊,明天我再来!”

“对,别人的都收了,我的你也得收,不然我可闹啊!”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陈子安让妹妹关上门,开始清点收获。

茫茫多的牙膏皮堆在桌子上,好像一座小山,看起来颇为壮观。

他先清点了一下成本,这一上午,总共发出去半斤糖和11块钱的毛票。

按理说至少能有600多个牙膏皮。

可兄妹俩数了好几遍,实际却只有53个。

很显然,这是有人不守规矩浑水摸鱼。

总有人说这年代的人善良淳朴,实际上这得辩证的看。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

常年生活在这种糟心的环境下,谁能淳朴的起来啊?

有便宜不占就是亏,这才是底层人民的真实写照。

陈子安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损失还是得尽量避免,下午先去买个账本,再准备个小桌子。

等明天开业时,排好队一个一个记录,谁再搞事情就直接丢出去。

......

下午1点钟,兄妹俩还在忙活。

陈子安负责把牙膏皮剪开,陈怜负责用热水把里面的牙膏冲洗干净。

铝的熔点低,提纯的方法很简单,清理干净丢进铁锅烧就行。

“咳咳,好臭啊哥!”

随着牙膏皮逐渐液化,杂质开始烧,锅里冒出浓浓的黑烟,陈怜掩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把窗户开开,你先去外面等着。”

陈子安拿着两根从柴火堆里挑的长木棍,顺时针匀速搅拌。

得尽可能的让铝液均匀受热,把杂质剔除干净,不然达不到A2级别可就亏大了。

大约过了10几分钟,浓烟变淡。

陈子安将提前准备好的凉水小心翼翼的倒进去。

滋啦一声,水蒸气升腾而起。

他连忙拧身躲开,只见屋内瞬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等到白雾散去,锅里的牙膏皮已经变成了一块凹凸不平的银白色铝块。

陈子安拿起来掂了掂,至少得有5斤重。

“哥,我饿了,想吃窝头!”

陈怜摸着小肚瓜,扒着窗口探出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向大哥。

家里只有这一口小铁锅,平常用来加热剩饭剩菜、放上篦子蒸馒头窝头。

现在烧了牙膏皮,显然是不能再用了,陈子安掂着手里的铝锭,大手一挥:

“吃什么窝头,走,哥带你下馆子去!”

5斤多的铝,扣除成本至少能纯赚0元。

这是什么概念?

他爸陈卫国在华兴制造厂上班,工龄二十年,四级工,每月工资36元。

倒腾牙膏皮半天的收入,比他爸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这不发了嘛!

必须得吃点好的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