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抢手的越争得不亦乐乎,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追求者甚多的女人总有更多的追求者前赴后继,就好比那个素未蒙面却如雷贯耳的禾诗蕊。

祝瑾年较真起来,给聂羽峥去了个电话。

“你这是投案自首?”他接起,语气很不认真,充满一贯的玩笑意味。

“你记得禾诗蕊的生日吗?会不会是章靖鸣送来的?”

那边默了几秒,传出翻阅纸张的声音,一会儿,他说:“5月日,就是今天。”

“卡片上我的照片,也像是偷拍的。我看……八成是他。”祝瑾年雷厉风行,马上找了个黑色垃圾袋,一下子把整束花套住,丢进垃圾桶里。

禾诗蕊失踪案的资料躺在聂羽峥的桌面上,几个月前他草草翻阅过一遍,里头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不能推断出禾诗蕊可能的去处,也怪不得警方迟迟没能将她找出来。章靖鸣对祝瑾年一再的骚扰,让他一次一次怀疑此人是不是真的是失踪案的始作俑者,或许是沈子平的坚持和偏见影响了他的判断,他重点看了章靖鸣的询问笔录,除了能看出这个跟踪狂对禾诗蕊狂热的喜爱外,并无其他。

“章靖鸣从不掩饰自己对别人的偷窥和骚扰,问问花店,结果自然揭晓。”他建议。

祝瑾年不得不打开垃圾袋,看了看花店的名字,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送花人留下的支付宝账号果然是章靖鸣。

“是他没错,真是阴魂不散。”祝瑾年无语道,“他一定把我当成了禾诗蕊。”

“禾诗蕊的案子恐怕会成为悬案。”聂羽峥有点遗憾地说,“相关证据太少,连专业刑侦人员都理不出头绪,这么多年没有新证据补充。在我看来,很难。”

祝瑾年忽然想起秋闻梵和禾诗蕊的一点交集,“对了,你那儿的笔录中有没有提到禾诗蕊失踪前还答应一个画家当模特的事?”

“并没有。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说来……有点复杂。我下午去研究所找你吧。”

“我去接你。”

“不麻烦您老人家了,让我这个青年跑跑腿吧。”她找准机会,狠狠打击了他一次。

下班后,她草草吃了个午饭,就打车去了公共危机干预研究所,已是第二次来,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聂羽峥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头好像有客人。为了不唐突,她敲了敲门进去,发现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坐在一侧沙发上,聂羽峥正往茶杯里倒水,好像在说什么心理咨询之类的话题。

她的脚步声让他俩不约而同转头看来,中年女人一愣,深深吸了一口气,张着唇,似乎处在巨大的惊愕中。

“你来了。”他和颜悦色站起身,十分自然而又比平时多了几分亲昵地搂过她的腰,“这是郑秀老师。”

郑秀……祝瑾年一激灵,想起自己曾经对聂羽峥的误会,不禁敷衍地笑笑,“您好,郑老师。我姓祝,在荒漠甘泉……”

“我爱人,祝瑾年。”聂羽峥打断她的自我介绍,直接一言蔽之,语气温和,“路上怎么样?”

“挺好的。”祝瑾年听出了他的意思,表示自己这次没被章靖鸣跟踪。

“祝……瑾年……”郑秀品咂着这个名字,慢慢点点头,勉强挤开一个微笑,“你跟我丈夫院里一个女生很像,当年她很出名,小聂或许也知道?”

聂羽峥笑笑,“看来郑老师对她的印象更深。”

“……当然,我也是凉肃人,和她算是老乡。”郑秀微微叹口气,“她非常优秀,就是命不太好,招惹上章靖鸣那样的人。记得她找院领导、包括我们老曹反应过好几次,也不是没跟法学院交涉过,那人有点关系,警告也有,处分也有,但谁也没办法彻底处理掉。她失踪后,都说是章靖鸣给绑架的,老曹他们可能怕担责任,都很少主动提起这个事。”

聂羽峥压了压眉心,“对前来调查的警察也不提?”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警察没有找过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小聂,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如果我有时间,能抽出身来去一下荒漠就好了。”郑秀识趣地起身,欠了欠身子便离开了。出门前,她又回首望着祝瑾年,喃喃道:“真是……太像了。”

聂羽峥送了一段,祝瑾年独自坐了一会儿,待他回来,就说:“你‘丈母娘’看上去并不像是个胡搅蛮缠的人。”

“祝瑾年。”他提高声调,直呼她的全名来纠正她的用词。

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去年年底,一起很出名的连环杀人案有了结果,公安系统今年要求进行一次旧案、悬案的复查行动。郑秀可能从新闻、报纸上看到了一些消息,渴望从我这里打听到一些曹义黎的新进展。她和她女儿都不相信警方的判断,总抱着一丝希望。另外,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有抑郁倾向,我建议她先做心理咨询。”

“调查结果你不是也不信吗?”祝瑾年挑眉。

“我只说过,存在疑点。”聂羽峥轻巧地推开这个话题,“况且我没有收到再次进专案组的邀请。”

“好吧,说正事……”祝瑾年掏出手机,正要将这段录音的始末说明白,就听他说:

“嗯,说正事。”他回身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扁平的正方形盒子,“这才是你的生日礼物,所以,今晚12点过后再打开。”

祝瑾年张了张唇,发现这个男人永远出其不意。她有些傻地笑着,将盒子抱在怀里,“谢主隆恩!”

“年妃免礼。今晚朕去你宫里,好好准备接驾。”他配合地沉声道。

年妃……我果然只是个二奶!祝瑾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