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寻紧走了两步,追上柳金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刚刚会不会太过分啦?”

柳金儿不悦道:“哼,谁让那家伙想夯我,自找苦吃!”

李梦寻不敢再说什么,便陪着柳金儿在街上四处闲逛。自打李梦寻穿上了流光水纹衫,便好似换了个人,整个人都挺拔俊秀不少,而古灵精怪,秀美可爱的柳金儿也一直是街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引得好多过往年轻公子纷纷驻足,甚至还有一些年轻女孩也在偷偷打量着柳金儿,被其如花美貌所吸引。

说实话,这也是李梦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城里逛街,打小在村子里长大的他,哪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已是夜晚,但街上红色灯笼高挑密布,街两侧仍有数不清的摊贩在卖力的做着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

李梦寻望着一眼看不见头的街景,不由得心声感慨,原来在村子外面,还有这样的城镇存在,曾经在村中经过的商人口中所说的,原来竟是真的。

不过柳金儿就不一样啦,此时早已买了许多小吃,拿在手上,嘴里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显得颇为可爱。柳金儿见李梦寻手中空空如也,便塞给他一串烤肉,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拿着……好……好吃。”

李梦寻接过后,想到刚刚柳金儿钱袋已空,奇道:“你刚刚不是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吗,怎么还有钱买这些东西?”

柳金儿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双手,亮出手腕上的两个玉镯子,笑道:“我这对儿玉镯子可是对罕见的法宝,名为鎏金碧玉镯,是我爷爷为我做的。我之前使用的那巨大的绿色手掌便是这玉镯所化,而且这玉镯还可以用来储存东西,镯子上面布上了一种须弥芥子术,其内大小如同我那茅草屋一般。而鎏金,留金,留住金子嘛,我便将我所有的金子全都放在了里面,毕竟放在我那茅草屋里不安全,万一哪天我出门采药,被人偷去了可怎么办。”

说到被人偷去钱财时,柳金儿面露惋惜之色,秀眉微皱,楚楚动人,惹人怜惜,李梦寻却是心底一叹,这丫头到底是有多爱财!

随后柳金儿面色恢复如常,继续道:“而刚刚我开始漏出钱袋时,里面鼓囊囊的,确实装满了金子,但随后在那店铺老板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你身上时,我便将里面的大多数金子转移到了我这鎏金碧玉镯内,并顺手塞了些店里的棉花放在钱袋里面,使其看起来仍然鼓囊囊的,果然那老板没看出破绽。”说到最后,柳金儿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李梦寻听完后却是若有所思,因为他的师傅赵正龙也不曾听说过打造出什么法宝来,而那老道却能随手打造如此厉害又灵巧的法宝,对其身份与真正实力不禁又多了几分好奇。

随后李梦寻又陪着柳金儿在街上逛了许久,柳金儿仿佛不知疲倦般,在街上东窜西窜,这瞧瞧,那看看,害的李梦寻马不停蹄的紧跟在其后,逛到最后竟然感觉身心俱疲。明明修行时走过那么多路,吃过那么多苦,但却好似不如此时更累更苦,李梦寻想破了脑壳,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逛到夜深,周围商贩都已经开始陆续撤摊时,柳金儿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脚步,带着李梦寻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里坐下,柳金儿静静的趴在窗前,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与商贩,不发一言。

李梦寻不禁问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逛街,刚刚在街上,我发现你好像根本停不下脚步一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柳金儿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梦寻,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世?”

李梦寻微微摇了摇头,老道不曾和他讲过。

柳金儿淡淡一笑,这一笑中竟隐约带着丝忧伤,道:“我曾听我爷爷提起,他在很大年纪时才有了我爹,而我爹与我爷爷不同,我爹并没有成为修士,反而选择做了一个普通人。”

柳金儿看着窗外,继续回忆道:“我爹曾经历过战争,战争后的世界,兵荒马乱,粮食供给不足,有很多地方爆发了瘟疫,百姓苦不堪言,他在很小的时候曾听人讲一个临近的城镇里闹出了瘟疫,城镇里的郎中束手无策,最终几个月后整个城镇一片死寂,无一人生还,官兵将整个城镇百姓的尸体搜集起来,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尸山,然后一把大火,将其烧成了灰烬。”

李梦寻虽然不曾见过这种场面,但此时听柳金儿诉说,也不禁微微动容。

柳金儿感叹一声,继续道:“从此我爹发愤图强,努力学习医术,他决心要用医术拯救正在受苦的黎民百姓。我爹很聪明,也很努力,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医术便学有所成,方圆百里没人不知其大名。不少人行百里路,只为找他看病。”

“我爹结婚晚,在我爹三十岁的时候,才遇到我娘,而我娘才双十年纪,但巧的是我娘也对医术有所研究,要知道研究医术的女子极其少见,二人兴趣相投,很谈的来,十岁的年龄差距并没有阻隔他们,没多久二人便结了婚。随后二人商量了许久,最终决定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一边学习医术,一边救治患病的黎民百姓。”

“我爹娘二人心肠极好,遇到穷苦百姓时便分不收治疗费用,但有很多药材颇为名贵,二人如此下去,肯定不能持久。果然,才一年多光景,我爹娘手中便分不剩,生活也变得朝不保夕,经常饥肠辘辘,而我爹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弄出了胃病。”

“一段时间过去,看着日渐憔悴的娘,我爹知道如此下去不行,于是他开始找寻既能替人治病,又能赚到钱的活儿。最终我爹发现一些做官的人家里,偶尔会有家人出现怪病,但这些怪病往往极难治疗,即使这些做官的人愿意出大价钱,但一时也无人能治。我爹一想,反正走投无路,不如一试。不过好在我爹医术高明,仅几日时光,便将其治好,拿了一笔赏钱,至此我爹娘的生活才有所改善。”

“就这样一边行善,不收分毫,为穷苦百姓治病,一边赚取那些肯出大价钱做为治疗费用的大户人家的钱财,我爹娘四处行医倒也算是不再为钱这个字发愁。接着几年过去,我娘有了我,虽然其中过程一波三折,但在我爹的高超医术下,我与我娘都平安无事。”

“但随着我爹不断医治好这些大户人家里的怪异病症,我爹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最终传到了朝廷耳中。在我三岁那年,我爹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欲派其去救治一处被瘟疫侵袭的城镇,承若事成后赏金千两,并限其第二天必须给予答复。我爹知道后,当晚便和我娘商议了一番,我娘想的是我爹近些年身体大不如前,不如推脱婉拒,而我爹则对我娘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次救治这场瘟疫,一是要圆了自己心愿,救一方百姓于水火,二是拿到这笔赏钱,便找个安静的所在安家,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从此再不四处行走。”

“我娘坳不过我爹,最终妥协了。于是当晚我爹用了我爷爷留给他的符箓,唤我爷爷前来,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说,并让我爷爷将年幼的我抱走。我爷爷知道我爹心意已决,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我爹便接下了朝廷的旨意,和我娘一同赶往了爆发瘟疫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