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婧儿说完,肖寒笑道:“我的夫人果然聪慧,好,我马上回监郡司跟阿俊商议,此事宜早不宜迟,你等我回来。”

婧儿笑道:“好,我马上去做点药膳,等夫君回来给你补身子。”

……

十日后的一个傍晚,川阳京城雁南城的馨香苑,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手摇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五官端正,相貌英俊,一眼看上去便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进了院子,他开始四处游玩。

直到亥时,他溜达到西南角上,看着门栏上的“翠月楼”三字,男子折扇轻摇,迈步踱了进去。

妈妈眉开眼笑地上前招呼,随后将他带上了二楼一个房间,男子唤了个姑娘来抚琴唱曲,半个时辰后,他丢给那女子一锭银子,叫她悄悄去将邹清唤来,女子拿了银子满心欢喜地去帮他找人。

片刻后,她果然带着一个女子回到了房中,那姑娘便知趣地退下了。

而她带来的这个女子便是邹清。

邹清见着男子矜持一笑,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叫姑娘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起身打量着她,微微一笑,温尔雅地道:“我叫金子辉,姑娘叫我子辉就好。”

邹清矜持一笑,到:“原来是金公子,不知金公子何事找我?”

金子辉轻声道:“你可认得沈谷翼?”

邹清陡然面色一变,满眼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金子辉道:“他的朋友。”

“朋友?”

邹清愣了片刻,突然眼神黯然,幽幽一声轻叹:“不用再来试探我了,我既然是爷的人,就不会再去想沈谷翼了的,你们就放过我吧。”

金子辉道:“沈谷翼已经回湘国了。”

邹清道:“我知道。是爷心善,放了他。”

金子辉冷笑:“心善?你可知,若非女皇亲自下旨要他放人,沈谷翼便要死在他牢里了。”

邹清身子霍然一震,她抬起头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颤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分辨不出真假,又何必这样屡屡试探我对爷是否真心?”

金子辉摇了摇头,道:“你看我像是在试探你吗?我说了,我是沈谷翼的朋友,你听好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苗麟将沈谷翼关在地牢,割了他的耳朵,舌头,切了他的一条胳膊,打断了他的腿,两根半尺长长钉穿过他锁骨,就在他只剩半条命的时候,是少将军肖寒抓了川阳血奴司的人,逼着他们交出了沈谷翼。”

“什、什么?”

邹清顿时脸色发青,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她摇晃了一下身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刹时泪流满面,喃喃道:“他说,他只是关着他,让他好好反省已过,他说没有伤害他,他说他放他回湘国了的,原来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她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金子辉道:“少将军请了最好的医师为他医治,如今命是救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邹清急问。

“只是他深思恍惚,不吃不喝,只一遍遍地在纸上写着两个字:邹清。”

刹时,泪水如山洪般难以抑制地涌出,她掩面而泣。

良久,金子辉说道:“他为了你甘冒风险,我既是他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心愿?”

邹清泣不成声,哽咽道:“什么心愿?”

金子辉道:“带你走。只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邹清腾然起身,哭道:“公子,我愿意跟你走,我要去见他。”

金子辉问:“哪怕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

邹清抬手抹了一把泪,道:“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要回到他身边。”

金子辉又问:“你不怕苗麟?”

邹清眸中透出深深的恨意,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你以为我过的好吗?我如今何尝不是人不人鬼不鬼?”

金子辉道:“想杀了他吗?”

邹清恨声道:“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帮你!”他的语声清冷而平静。

“公子如何帮我?”

金子辉道:“姑娘请坐,咱们好好聊聊。”

二人落了座,金子辉问:“苗麟有何喜好?”

邹清道:“他能有什么正经喜好?贪财,好色,爱打架。最近他正心烦着呢,他无官无职,也没有个正经生意,开这个勾栏院需要一大笔钱,他两个兄长是反对的,执意不给他钱,他母亲也不愿掏钱给他,他的钱都是钱庄借来的,如今这生意看似红火,可是刚开了不久,赚的钱还远远不够还债的,他正着急呢。

“缺钱啊……”

金子辉沉吟片刻,道:“好,那就看我们怎么给他做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