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之面无表情,看着他脸上的焦虑之色,淡然道:“刘云,叫你来就是问问当时的情况,今日你说的所有的话,出去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是,小人明白。”

……

刘云走后,婧儿从屏风后走出。

“二位大人,这刘云所言倒是非虚,从火起,到发现王允死亡的时间,包括从军营到那树林的路程,恐怕是王允发现起火后才离开的,所以才有人怀疑是王允纵火后逃跑。”

二位大人暗自点头。

婧儿沉吟道:“只是婧儿有个疑问。”

全哲道:“小姐有何疑问尽管说来听听。”

婧儿道:“首先,王允前一日已经请刘云将三车的药材送去了医所,房走水后的第二日林医师便又来找军需处要药材了,他这药材岂非用的太快?”

柳奕之道:“每日要给千余名士兵煎药,或许药量大,倒也不足为奇。”

婧儿道:“三大车药材?一夜之间就用完了?再说,刘云看见的那人影既然在兵营,说明他必是士兵,此人与杀王允的凶手又有何关联?”

“军需官说,一年前开始,林医师就‘不肯’跟他去查验药材了,而林医师却说是一年前军需官‘不要’他跟随去查验药材,这么明显的矛盾,其中有一人说的定然是假话,说假话的用意便是推卸责任。”

“二位大人,婧儿想问问,林医师家境是否殷实?”

全哲问柳奕之:“柳将军,先前听您说他夫人是钱大人的表妹?”

柳奕之道:“正是,林子辉原是祥州人氏,从前听说是跟着游湖郎中学了点皮毛医术,便是娶了这余氏就得以进了御医局,又派遣到我这任了医师,说不上家底殷实,拿着这点俸禄也殷实不起来呀。”

全哲又问:“那余氏呢?”

柳奕之道:“余氏娘家不过有些田地,做一方土财主罢了,也说不上有多殷实。”

婧儿道:“既如此,那林医师夫人满头满手珠光宝气的首饰又是从何而来?”

柳奕之愣然无语。

全哲喃喃道:“这三人脸上,手上倒是均未发现伤痕。”

全哲问婧儿:“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林医师?”

婧儿道:“这三人身上肉眼可及的部位都没有可疑的伤痕,就婧儿看,似乎林医师身上疑点更多一些,凶手会一些医术,又能在军营自由出入,除非是医所之人。”

柳奕之道:“医所除了林医师,其余都是专门负责打杂煎药的,懂医术的似乎还没有。不过,既然婧儿这样说,那便查查吧,把那些伙计一同叫来问问便是。”

“不,将军,”婧儿摇头道:“将他们都叫来不合适,若当真凶手在里面,岂不打草惊蛇?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好抓捕,依婧儿看,不如派个人去探探。”

“谁?”

“殷君瑶。”

“他?”柳奕之纳闷道:“婧儿,你信得过他?”

婧儿微微一笑,道:“婧儿觉得他不是此事的谋划者,甚至他根本就不知此事,反正林子辉已被他夫人拖回家里去了,此刻不在医所,正好便于咱们去查问。如今,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殷君瑶更适合去医所查看了,不妨让他试试?若是他能发现蛛丝马迹,倒也算的头功一件了。”

全哲点头道:“老夫也觉得这殷君瑶应该可以做点什么。”

听他二人均提议让殷君瑶去办此事,柳奕之略一沉吟,道:“殷君瑶跟随我十余年了,倒也是勤勤恳恳,为人更是忠厚本份,若说此事他是谋划者,本将军也不信,既然你们二人都觉得可以用他,那好吧,咱们就试试,若是他真能发现点什么,对我们来说,自是有利无害的。”

……

殷君瑶重返治所后,一听有将功折罪的机会,骤然激动不已,跪下道:

“将军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就做什么,将军但说便是。”

柳奕之道:“那就让婧儿小姐告诉你怎么做。”

婧儿走上前去,双手扶起他,轻声道:“军爷不必紧张,此事,将军还是信任军爷的,但是需要军爷配合我们,查清事实真相,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该怎么做,小姐尽管说,殷某定然照做。”

婧儿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请您即刻去一趟医所,一来仔细查看一下他们每个人身上有无抓痕,二来嘛,你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