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也有些希望爹能自己想明白,只可惜朱父根本没有想到亲儿子身上,依旧在感慨世事无常。

萧云灼二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快到午时,京外县衙也派了人来。

胭脂思考了一夜,最终还是咬牙将这玉佩交了出去。

她知道,派下杀手的人,应该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而自己将这信物交出,也有可能会让哥哥身败名裂甚至没命,父亲定然怨恨她。

只是……她不糊涂。

杀手都上门来了,若真是哥哥做的,那就代表着哥哥不仅知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甚至还对此深恶痛绝!

不仅不和他们相认,甚至还想要除掉他们,这显然是嫌弃他们是个拖累!

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哪怕爹将来和哥哥相认了,也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从小到大,她看着母亲受爷奶欺负,整日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看到爹爹整日唉声叹气,愁眉紧锁,满村的人见到她都会有些惋惜,惋惜她不是个男儿,惋惜她父母没了能给他们养老送终的金贵儿子。

幼时她不解,也怨恨过,只是她谁都改变不了,她的情绪,无人在意。

慢慢地,习惯了,随着时间推移,她也懂事了许多,也能明白爹娘心中的苦楚,虽然她还有些埋怨,但也知道自己这些情绪没有意义,与其不停地责怪别人,倒不如放宽心,好好过日子。

所以她帮娘一起找哥哥,也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可没想到,娘还没如愿就没了,而哥哥呢?如今是回来了,却是带着杀手来的。

衙门的人接过那玉佩,也惊了一下。

这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路。

虽然不知具体是哪个学子,可去院搜一搜就知道了,谁丢了这么重要的凭证,想查出来可不难。

衙门的人带着东西和人走后,胭脂看着茫然的父亲,这才开口道:“爹……那个玉佩……应该是京城院里的人戴的……娘走的时候,不是在道观看到哥哥了吗?哥哥当时穿的就是院的衣服,我去寻过的……”

朱父闻言,瞳孔一缩,脸色大变,盯着女儿:“志儿的东西?”

“我想……或许是吧。”胭脂吐了口气,“爹,从前您与娘找他是应该的,他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总得知道他是不是活着,过得好不好,可是现在……”

“啪!”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胭脂的脸上。

“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可怎么办,那是志儿的东西,那衙门的人不就怀疑杀手是志儿派来的了吗?你这是要害死你哥哥啊!”朱父又慌又怒,“不行,咱们快去追回来,咱们不报案了!我们不能报案了啊!”

“可是哥哥要害死我们!爹,他不认咱们的!”胭脂连忙喊道,拽着朱父不让去,“不报案,难道您认为哥哥会放过我们吗?他能杀我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爹!”

“他是没见到咱们,一时糊涂了,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你哥哥啊!你这孩子的心咋这么狠呢?你想想你娘,她这一辈子多苦啊,到死了还念叨你哥哥,她才走多久?若是被她知道咱们害你哥哥,你说她能瞑目吗!?”朱父想起妻子,也觉得很是愧疚,顿时老泪纵横。

萧云灼站在隔壁的院中,静静看着。

苗氏的灵魂,从昨晚上起就十分暴动,一会儿哭一会儿气,一会儿悔,一会儿怒,就没见过这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