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家徒四壁,屋里除了一些简单家具和农具,以及被单铺盖这些!便空空如也了。

之前能够变卖换钱的东西家当,早就被墨尘变卖了!但墨尘依旧忙碌了一晚,一样样地挑拣,把好的能送人的东西都送给了二叔,余下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权当别人买房的添头,也许人家还看不上呢。

就这样,东摸摸,西搞搞,忙碌了一夜,天空便开始微微露白。

司墨尘去河里打来凉水,用柴火稍微烧热一些,洗了把脸,又换了一身干净但依旧有些破烂的衣服,背着一个布袋的司墨尘在二叔的目送之下,迎着秋日初升的朝阳上路了。

背上的布袋之中有着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以及二叔连夜烙的葱油饼,此外,便再无一物。

不对,还有一样东西!

司墨尘从贴身衣服之中取出一根厚实颜色深红的香柱。

这是父亲唯一留给司墨尘的遗物。

同时脑海之中再次浮现父亲当时病入膏肓时的交代。

“墨尘,这炷香能够让你脱离凡人的生活,一旦你将此香点,会有一个女子来接你,那是父亲的好友,你可以叫她龚姨,从此踏上修士之路!

但这却是非我所愿,修行界尔虞我诈,是非颠倒!一入玄门深似海,从此夫妻是路人!绝非善地,凶险之极,稍微不小心,万劫不复。我只想你平平淡淡,平平凡凡做个普通人,娶妻生子过完这一生!切记,切记!”

父亲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过去,也从来没有跟墨尘讲过自己的娘亲,只是会偶尔看着天空发呆。

“难道,父亲曾经是个修士?”

墨尘脑海之中,念头划过。

在这片大陆上,有着数之不尽的凡人国度,有着无数村镇,城郭,王国!司墨尘所在的这里便是属于一个叫做大元王朝的国度,统御着浩大的疆土。据说在王朝之上还有更大的国家叫神朝,由很多王朝组成!

俗世之中自然君权最大,但他们却害怕恐惧一类人,就是修士!这些军士,官员,乃至君王,见到天空腾云驾雾飞行的修士都得低头行礼。

否则便是僭越,轻则身首异处,重则国破家亡!

只是修士不常见,俗世更是不可见,人家高高在上,也不会来这邋遢的俗世闲逛折腾。

“若父亲真是修士的话,又怎会如此落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司墨尘摇摇头,甩掉脑海之中的念头,无论如何,父亲的嘱托不能违背,现在不是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嘛!香不能点。

再一次望了一眼远处河边的茅屋,田园,朝着远处山岗之上站立眺望的二叔挥了挥手。

“回去吧!二叔!”

墨尘对着山上的二叔挥挥手高喊了一声。便一转身子,大踏步地朝着村口大路通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此去城里,说是大路,其实也就比一般村里去往山中干活打猎的路宽上一点,踩踏的人多了,结实一点,仅此而已。

因为山村太过偏远,去往城里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近两百里的山道,风餐露宿,翻山越岭,路上还需要穿过大片无人区,时常有野兽出没;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来说无异于一场冒险。

但司墨尘却是义无反顾,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

对于一个已经没有家的孩子来说,天大地大,脚步所往,何处不是家呢?

渴了,就喝两口山下流淌的泉水,饿了,便拿出二叔准备的烙饼啃几口!就这样一直前行。

偶尔路过有人烟的地方,司墨尘也不会停留,而那些山里人,望了一眼路过的小孩,便又会低下头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墨尘也只是偶尔在一些岔路口找不准方向才会问一问附近的乡人。

第一天夜晚来临,实在看不清脚边的道路,便在路旁的破庙之中将就一宿。

就这样,墨尘一直走,终于目光所及,全是荒凉孤寂一片,放眼四顾,周围也再无一户人家。

“这就是乌梢岭吗?确实有些荒凉!”

墨尘望着前方跌宕起伏的山脉,整个一片光秃秃的山地,连棵草都没有,褐色岩石直接整个裸露在地表之上。

而这样的地形墨尘将要走上三天光阴,才能走出乌梢岭所在的这片区域。

而这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往往会有歹人隐藏于此,骚扰抢夺甚至杀害过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