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烬努力将自己裹紧,依旧冷的发抖,月白的长衫也不及她如雪的肌肤,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澄净透亮,眉不描而黛,细长入鬓,发丝上滴着水珠。

听她阴恻恻的道,“你是在天界被明露仙子迷了眼?再晚些回来雷没劈死我,水也会泡死我!”湖水冰寒,在这夏末仍冒着丝丝白汽,她挑眉,目光不善,“仙君可是准备大婚了?”

无忧掩唇,一双眼始终不敢看向花无烬,“没有的事,拒了便是拒了,哪有反悔之理。”她走近几步,仰头看着他,“那为何不敢看我?这还不是心虚?”他目光闪躲,看到衣襟下她露出的雪白纤细的脖颈,后退几步,面红耳赤,“哪。。哪有。”她凑近几分,“阿嚏!”揉揉鼻子,皱起脸,“我冷。”语气很是委屈。

花无烬缓缓蹲下,软绵绵的接着道,“还说不会成婚,如今都不肯让我住芳华阁了。”雪白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无忧蹲在她面前,“我哪有说这话?”她抬头,一脸哀怨,刚想伸开手臂,想想又拢紧衣衫,“我说我冷!”无忧一脸懵,“那快随我回去。”她嘟嘴,“抱抱。”无忧心猛的一跳,拿拳抵唇,“男女有别,怕是不大好。”她跳起来,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不抱我就不回去了!”衣衫散开,露出如玉肌肤和雪白玉兔,他闭眼,替她裹紧,将人打横抱起。

她的长腿裸露在外,还踢踏两下,“又白又长,甚好!”一只小手抚上无忧的脸,摸摸他的唇,“真好。”又往他怀中使劲拱拱,无忧呼吸停滞了半刻,“莫闹。”她一双眸似琉璃般晶莹,月色之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芒,似盛满了漫天星河,“无忧。”他轻恩一声,“我这样你可欢喜。”依旧嗯一声,心跳却如擂鼓。

她贴在他心口处,好半晌才软糯糯道,“无忧你的心跳的好快。”他把人往上抱抱,平日里几步路的芳华阁,今日漫长的似要行上三生三世。

将人温柔的放在软榻上,他背过身,“今夜你先歇在我这吧!明日我让她们将偏殿打扫一番。”她用雪白锦被将自己裹的严实,打几个滚,“真软,我就住这,不要搬!”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如今你已化形,不可再与我一殿。”听得身后人道,“我是让你住去偏殿。”他回头,看她只露出个头,一脸揶揄,青丝还滴着水珠,“仙君是想同我住一处?”他拿着雪白布巾一下下替她擦拭柔软的发,“好,阿烬喜欢便住这,我去偏殿。”几近温柔宠溺。

她眨巴几下圆溜溜的眼,问道,“无忧,天劫已至,我是不是还需去天界点仙石处。。。”无忧点头,“恩,我陪你一同前往。”她轻叹口气,“真不想去。”将头枕在无忧手臂上,“无忧,我害怕。”他摸着她柔软清香的发,“莫怕,有我。”听了这话她便安心了,小脸蹭蹭无忧手背,细腻柔滑。他想收回手,心下又十分不舍。

软榻上的花无烬渐渐阖上眸,没一会就呼吸均匀,清甜的气息喷在他手背上,他的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看她睡熟了正欲走,她的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嘴中喃喃,“无忧别走,我怕。”无忧眼中染上杀意,偏挑了他不在的日子降下天劫,若说不是有意为之,他是不信的,既如此对待他的小姑娘,就莫怪他不留情面。

他盘膝坐在软榻边,手轻抚着她如墨青丝,手指温柔的描摹她的眉眼,“阿烬还是同以前一样漂亮。”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

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花无烬的脸上,她睁眼,软榻边已没了无忧身影。她坐起,赶忙又将被子裹紧些,“无忧。”她轻唤,门吱呀一声开了,彩蝶笑眯眯的走进来,“姑娘可是要洗漱了?”她眨眨圆眼,“彩蝶姐姐你还是唤我阿烬吧。”往她身后看看,彩蝶笑,“好,阿烬可是在寻仙君?”她点头,又听彩蝶道,“元清仙君一早便来了,如今他们在偏殿。”她可怜兮兮望着彩蝶,“姐姐可有我的衣裳?总不好光着出去吧。“彩蝶戳戳她光滑的额头,“一早仙君便唤我们去为你买来了,还有些找了凡间织娘赶制呢。”

殿中不知何时多了琉璃柜,打开满满的各式衣裙,粉的绿的蓝的白的,迷花人的眼。

彩蝶为她选了粉色的,长长的裙摆摇曳生姿,流苏处坠了小水晶,一步一闪,衣襟处绣了几朵清雅的无念花,腰间系一条淡粉丝带,更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脚下是一双粉色云锦绣花长靴,再为她简单挽了个发髻,斜斜插了支玉簪,缀下几朵小小无念花,清纯俏丽,冰肌玉骨。

她在铜镜前左右转转,满意的不行,“彩蝶姐姐你的手可真巧,以后日日帮我挽发可好?”彩蝶笑的温柔,“当然好。阿烬你好漂亮。”她歪着头打量自己,“我在天界时长的不是这样啊。”彩蝶也有些不解,那时候花无烬只能算中上之姿,眉清目秀,并不似如今雪肌花颜,“大约是仙君不想你太出挑,因此掩了你的真实姿容。”她了然点头,在天界因为天帝的女儿璃落长的太过普通,所以最忌讳的便是比她貌美的女仙,无一人能在殿前行走,或是罚去洒扫,或是日日浣衣,再不然就是如同她这种的,直接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