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了一刀一拳后,任七与拓跋武分开,相对而立,双方之间隔着数米,各自已将精神状态和肉体力量调动到了巅峰状态。

海东青看的手心发潮,只感觉以往在山里捕猎野兽时所经历过的那些凶险时刻,与眼前的生死决斗相比,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而已。

尹秀则是瞪大着眼睛,全神贯注盯着这场决斗,将两人的动作一丝不差地都映入眼里。

尽管这两人的招式和路数与他截然不同。

任七用的是刀法,剑法,一劈一砍之间寒气凛然。

拓跋武打的则是一套杂家拳,似乎是因为已入了化境的关系,并不拘泥于哪个套路或者招式,只是随手动作间便好像已将宗师的神韵与气魄展现出来。

然而虽然招式不通,可武学本就是像流水一样的东西,不管形式表象怎样的变化,复杂,本质却是相通的。

因此尹秀即便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由觉得有了一些不俗的收获。

毕竟这种绝顶高手的对决不是拳赛,也不是擂台,并不是时常可以见到的。

许多人光是见过那些九品宗师之间的对决,便已引以为荣,能炫耀,谈论上大半辈子了。

任七这时候可顾不上尹秀是在偷师还是学习了,他只是全神贯注在与拓跋武的决斗上。

眼前这人和雪夜里突袭而来的雷公全然不同,境界扎实,气劲雄厚,确实已在通感境深耕许久,功力上没有半点水份,动作招式间也绝无一丝弄虚作假。

确实是个试剑的好对手。

可惜任七的六柄剑都藏在了某处树洞里,不在身边。

看了一眼手里的长刀,任七不由皱紧眉头,还是感到不太趁手。

“要不,我把嘲风借给你用用?”

尹秀看出他的需求,当即就要施展五鬼运财,将嘲风剑送过来。

“嘲风剑?”

任七阻止他,“我要是用你那把古怪的剑,还没有等到砍那老怪物,我自己就先被伤到了。”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

任七看着手里的尖刀,“凑合着用吧,反正我知道,血滴子的武器袋里总会放着好几把刀子的,已经够用了。”

“我们这里还有。”海东青赶紧说道。

“好,等下记得抛给我。”

任七正要上前时,拓跋武浑身杀气却已消散了不少,慢悠悠地将双手放到背后,看起来颇为平和。

任七见状,冷冷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投降还是求饶?”

“年轻人火气别太大。”

拓跋武背着手,“我不是要求饶或者投降,在我的字典里就没这几个字儿。”

“那你想干什么?我们很忙,没空听你的长篇大论。”海东青说道。

“你这么拽的?”

尹秀看了他一眼,“就是我也不敢在这样的强人面前抢白他几句啊。”

“所以你不是我嘛,像我们这样的猎户,最知道什么时候该乘胜追击了。”

“厉害!”

尹秀冲海东青竖起一个大拇指,又转过头来冲拓跋武说道:“老家伙,说吧,有什么要交代的,忏悔还是遗言?先说好,如果是叫我们入教的这种话术就免谈。”

“可惜了。”

拓跋武也不生气,“要是三位愿意迷途知返,加入我白莲教的话,那倒真是几年以来的大喜事,我教如虎添翼啊。”

尹秀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讲这些有的没的,只讲重点。

“好,老实说,我确实不想打了。”

他看向任七,“你确实是个高手,多年前我见你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有今日的成就。我只当你到玄关九重便已是摸到天花板,不可能再进一步了,没想到你直接踏破了玄关。

你不死,必是我教的心腹大患。

但眼下不是时候,你没有合手的兵刃,我即便赢了你,也称不得英雄。

我这辈子别的事情不在意,不管是钱财还是女人,于我而言都不是什么紧要的,唯有这名声,才是最要紧的。

我不能折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辱没了祖宗还有白莲教的英名,所以在这里击败你,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