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这时候才想起来,“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也等不到新股票上市了,现在就得走!”

说着他拉起马小玉,一下从外头的阳台窜上了屋顶,任七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时候他低头往下看,街道上已都是绿衣服的军警,既有本地的官差,也有洋人的保卫队,一个个荷枪实弹,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显然十分的紧张。

看来克虏伯公司在威海卫的地位确实十分的特殊,以至于克虏伯一出了事,不管洋人还是官府,都十分的重视,生怕中间出了什么闪失。

也许他们本来应该找克虏伯问清楚一些事情的,比如刘半仙家另外几件法宝的下落,关于长白山克虏伯到底知道多少?还有他情报的来源。

但既然尹秀已决定离开,他便没有继续询问,调查的必要。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直到到达长白山,一切的源头和线团都会随之解开。

就好像是赛跑一样,不管对方跑出怎样曲折的路线,使用了何种古怪的方法,但只要是比赛都会有终点,而且终点一般只有一个。

眼下不管是白莲教,还是那克虏伯,其实他们并不用怎样在意这些人,尹秀他们只要先一步到达终点,并在那里等着就是了。

怀揣这种想法,任七将杀心暂时收起。

……

“你是救了我,欧,但我原以为,你会有办法把他们全杀了的!”

克虏伯一口将杯中的威士忌吞下,脸上再无之前温儒雅的绅士风度,只是涨红着脸,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这很难的。”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青年有一头红色的头发,眼睛则是褐色的。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像是斗篷,也像是雨衣,胸前则是一个圆形的银色吊坠,中间镶嵌着一颗不大的蓝色宝石。

欧·金斯凯,来自审判庭的资深魔术师,只有二十七岁便已是审判庭十二位高桌法师中的其中一位,并且颇有话语权。

对于克虏伯的抱怨,他只是笑笑。

“那个剑客很可怕的,连黑木三郎都被他一剑砍死了,还有你的那些枪手,明明都已瞄准了他,却连扳机都为来得及扣动便被杀死,你觉得我有什么能耐能对付这样一个恶魔?”

“可你们审判庭不就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吗?狼人,吸血鬼,亡灵法师,这些怪物你们明明可以轻猎杀的。”

“但那个剑客是人啊。”

欧看着酒杯里的液体,手晃了晃,“像那样可怕的家伙,恐怕就是审判庭那些圣骑士来了也得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出手,你要我一个魔法师去对付他,未免有些难为我了。”

“好吧。”

克虏伯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魔法师,绝对可以在远距离上召唤一道雷电,或者火球,把他们消灭干净的。”

“那样你也会死的,克虏伯先生。”

欧摊手,“而且,那个刘半仙,你不是希望他活着吗?”

克虏伯冷笑道:“我希望他活着的前提是他能跟我合作,要是他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那还是死了对我比较有用。”

“好吧。”

欧微笑,“我是没想到,像您这样卓越的商人,竟然也会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两次。”

克虏伯竖起两根手指。

“当我在军队里照例服我的三年兵役时,正好赶上和法兰西的战争。

那不是一场能够青史留名的战争,但对参与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因为你一旦选错了,或者运气不好,就会立刻丧命,连后悔,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当时是一个上尉,指挥着一个连队,大概百人,有五门口径不大的火炮。

当时我们正在试图夺取法军的一处高地,我看得出来,其实那高地上的法军因为之前的攻击已几乎被损耗干净了,在援军到达之前,他们没有机会组织起足够的防御和进攻。

而我手头又有足够的情报,法军的援军会在明天下午才抵达,也就是说我们进攻的时间十分的充裕。

完全可以吃完早餐,喝一杯咖啡,然后再慢悠悠地列队前进,当做是郊游或者散步,走一段路便能将高地拿下。

所以我向上校建议,在明天早上发动进攻。

但那上校是个迂腐的胖子,他才不管什么情报还是别的,只说叫我们做好准备再行动。

还要准备什么?不管是枪支弹药,还是香槟,我们都已经备齐了,只等着过去,占领那块高地然后庆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