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因为他们怕了这秃驴。

想到这里,尹秀的脸色冷到要滴出水来。

他看向春代,“你跟我一起上去看看,还是我解决了他之后,你再出来洗地?”

春代瘪瘪嘴摊手,“老兄,我已经不当差佬很多年了,洗地这种事情,我难免手生,要不我还是跟你上去看看吧?”

尹秀看他一眼,“你不觉得上面也许会更危险?”

春代已经自顾自走到了身边,与他肩并着肩。

“我算是想明白了,能跟你走一块的,除了朋友,就只有危险。”

尹秀摊手,“性格决定命运,我时常觉得,要是我肯客气一点,多动一些脑筋,能够讨大人物们的喜欢,也许可以免去许多纷争。”

春代不知怎么的笑了起来,将手枪插回腰带里。

“你?别开玩笑了,我时常也这样想,要是我别老揪着那些议员,富商家的公子和少爷不放,他们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喜欢录口供我就陪他们聊聊天,吹吹水,他要是不愿意讲话,那我就派台车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去。

平日里他们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向西边看一眼,偶尔再参加个慈善晚会,警民联欢,把大家的关系搞好,恐怕肩膀上早就多出两朵花了。

哪会搞得像现在这样,在地面上混不下去,跑无间当鼹鼠,臭虫?”

尹秀翻了个白眼,向他展示了身上的污渍。

“那你怎么不去?你要是肯这样的话,这会儿我们已经在夜总会喝香槟抽雪茄了,而不是在贫民区跟一帮铁疙瘩拼命,搞得浑身都是脏兮兮,黏糊糊的机油。”

春代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张口吐出烟雾。

他盯着这团烟雾缓缓升空,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喘气,回复呼吸。

“也许,我跟你这混蛋一样,被公义,爱与和平之类的东西冲昏了头脑,病的有些厉害了。”

尹秀淡然道:“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可从未讲过什么爱与正义。”

“反正都一样啦,就是看到落难的总想帮一把,看到混蛋想第一个上去打他,仅此而已。”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话语不够硬派还带着扭捏,春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快点上去吧,要不然那和尚等的火都快熄了。”

尹秀点头,快步小跑上了楼梯。

可刚一进屋,他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

只见屋内墙壁,天花板,地板,就是那些家具,此刻也全都千疮百孔,挑不出一块好的。

尹秀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往天灵盖冲,之前准备好的说辞都已被他抛在脑后。

他只是冷冷走上前去,浑身冷到像手里那对刀子一样。

释明向前挪出一段,然后才笨拙地回转过身子,身前那好像装着万千经的肚子里,此刻只有长短不一的枪管。

砰砰砰砰!

连串火光烟雾顿时充满整间屋子,将摇摇欲坠的砖墙撕裂。

春代被连串弹丸逼退,尹秀却是不闪不退,直往前走。

在释明不解的“目光”中,尹秀的身影化作虚无,遁入影子之中。

紧接着,那团影子开始在地板上迅速移动,一眨眼便绕到了释明的背后。

那笨拙的和尚显然转不过身来,即使已感应到尹秀从他的后方跳出,也是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