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招有没有使用上的限制,但尹秀却十分清楚,他的【破风爪】一旦开启,便没有中间停下的可能。

龙虎罡气会不停地从手上流失,而在之前跟肃亲王的交手里,尹秀已消耗了许多。

如此的话,除非眼下立刻解决对方,不然的话便只能用嘲风剑加上各种法术来限制高天羽,以求下一个时机能分出胜负来。

尹秀选择了后者,嘲风剑转动,带起滚滚杀机迎向高天羽。

……

黄金夜晚号上打的热闹,码头上也是热火朝天。

一队队戴着斗笠,身穿绿色军装,胸口写着一个大大的“水”字的兵卒持枪列队,在码头上站定。

两个统领模样的人戴着白色的三棱军帽,十分焦急地来回踱步。

准确的说,是一个踱步,另一个没完没了地抽烟。

“知道吗?那游轮上都是些大人物,商会的老大,洋人的领事通判,地方的武官员,还有那位!谁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都在上面了,我们已经摊上大麻烦了,还是最大的那种!

几百颗脑袋掉完也不够赔的!”

其中一人连连拍手,不断地叫苦。

另一人嘴里仍旧咬着烟,似乎已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不打算做徒劳的挣扎了。

“林大人,眼下的状况对我们两个来说,确实是幸运而又可悲啊。”

“高大人!”

那人跺脚,“可悲!当然可悲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劳心劳力,才收得到几个钱?

以前还好,打仗是陆军的事情,咱们就只管抓走私,在后方看着就是了,偶尔也就打打海盗。

自从白莲教学会从海上入侵以后,这种在被窝里睡觉的安稳日子也没了,我们彻夜巡逻,不停地巡查每个泊位,只是担心那些疯子从海面上过来。

说真的,有时候我都盼着白莲教早点打过来,以此解决我这无尽的失眠。”

“可是林大人,白莲教不是已经在船上了吗?”

他指了指远处已然开始有火光烧的黄金夜晚号,神情冷漠。

“白莲教已经在船上了,不管他们是刺杀肃亲王,还是随便拿了哪个洋人的头颅回去祭旗,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两个已然完蛋了。”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可悲?”

“错了!林大人!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而感到可悲的?大错特错!”

那人将烟头丢进海里,死死注视着那着火的星点,即便它转瞬便被海波吞没。

“我说的是可悲而又幸运。

我们两个没有在那艘船上,成为死者或者被劫持的人质,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

可是又很可悲,因为我们两个不是因为幸运而留在码头上的,我们只是因为职位太低了,没人想到我们而已。

像我们的上司,甚至那些洋行里的经理,管事!狗一样的人,他们或是被邀请,或是被顺手带上船去,可从没有人能想到我们两个,把我们两个丢到码头这里吹冷风,站在这里被蚊子盯得直挠痒。

然后那些白莲教有路不走,偏偏开一艘大船从海上撞进来,谁能想得到?嗯?

世界上有比我们两个更倒霉的吗?我们只是两个小人物,却被卷入这样的惊涛骇浪之中?这还不可悲?这还不可怜?”

此刻岸上水兵们的呼喝和脚步声依旧密集,许多人已在准备救生艇,打算靠近黄金夜晚号。

两人靠在绳子边上,看着这一幕,却只是沉默,似乎与他们无关,即便他们是这里位阶最高的两个统领了——其他高官都在船上赴宴。

良久,有一人叹气。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只想到了我的女儿林云。希望她躲的远远的,到内陆去也好,去北边旅游也罢,千万别被我牵连了。”

尹秀挥动嘲风,向着高天羽砍去。

着火的长剑与铁扇碰在一起的瞬间,火花四溅,与此同时,一条火舌沿着接触的痕迹往高天羽的手腕燎去。

这时候,他才感觉大事不妙。

手上包裹一层龙虎罡气,将烈焰隔绝开后,抽身急退,拉开距离。

然而尹秀哪里会给他这种机会,抬手的瞬间五道猩红血箭射出,直取高天羽的面门。

高天羽将手中铁扇像手帕一样翻转,将那些血箭挡下,同时那扇子也因为冲击的力道而高高飞起,落向一边。

尹秀趁机再往前赶,一剑往高天羽肩头劈落。

高天羽见状,瞳孔震动,脚下一点,不退反进,撞进尹秀怀里。

一手扶剑,另一手探向尹秀的咽喉。

尹秀看在眼里,不管他,只是将手里长剑挥落的速度陡然加快,逼迫高天羽收手。

然而高天羽的手仍旧不闪不避,反而也是加速迎了上来。

拍在剑刃上的瞬间,他手上银光大放,好像是沾染上了什么东西一般。

紧接着嘲风剑被硬生生挡下,而他的手也毫无凝滞地从剑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