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泽又轻咳了两声后,白莲圣女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这一眼神圣而又庄严,一下叫他先前那些想法消散一空,只剩下敬意和严谨。

然而生意一向是跟敬意无关,所以他准备再次催促。

白莲圣女却只是抬手,“李掌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李泽望向外边,回话道:“正是中午过了几刻,日头西斜了。”

“那就快了。”

“什么快了?”

李泽皱眉,对白莲圣女这神神叨叨,连自己都要骗的神态和做法颇为不解。

然而白莲圣女似乎已读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淡淡道:“我是说已经可以了。”

她指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山的另一头,在那顶上,有一棵葱郁可爱,亭亭玉立的松树。

“等日头到那松树顶上的时候,这仞壁上的秘密就再也无法遁形了。”

“这是你的推测?”

“不是。”白莲圣女摇头,“这是无生老母的法旨,祂在梦里这样传达给我的。”

白莲圣女这样一说,周围白莲教徒一下都神情虔诚,双手在胸前合十。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李泽不置可否,只是走到洞窟外,冲等在门外的众人招呼。

这些人有的是他的部下,有的则是别的门派的掌门,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同行——土夫子。

李泽一出来,便有人冲他拱手,“李夫子,怎样了,那白莲圣女怎么说?”

李泽冲众人拱手,当做是打了招呼,然后他把白莲圣女的话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嚯,真是吃香烛吃傻了这婆娘。”

“妈的,她要玩这些神神经经的,总不至于我们也陪着她玩吧?”

“玩?她要是肯跟我们兄弟玩一玩,我倒是不介意捡兄弟们玩剩下的,毕竟我也一个多月没碰过女人了。”

有人说了这话,其他人便都贱兮兮地笑了起来,人群里一下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李泽则只是微微一笑,依旧盯着那山顶的松树。

众人反正也百无聊赖,便都待在这里陪他看着,只当是消遣,或者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离开。

“话说咱们以前在南疆搞得的那两个粽子,是不是经你倒了一手?”突然有人问李泽。

“可别乱说。”

李泽皱眉,“那些夫子不懂分寸的,什么粽子都敢倒,钱在手上还未焐热呢,就被朝廷给满门抄斩了。”

“嚯,说起来,那还真是奇怪啊,一个港岛的教授,突然要研究什么僵尸了,那些土夫子也是饥不择食,连夜就把粽子给他们晕过去。

结果呢,真就像李夫子你说的那样,整个南疆的土夫子都被扫干净了,我前阵子想夹个喇嘛都找不到搭手的了。”

“李夫子,你真没在其中参一手?”

“我要是碰过那玩意儿,我还能站在这里活蹦乱跳?”

李泽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

“都别说了,杀头的事情,提多了晦气。”

他似乎颇有声望,这样一讲别人便都不再提这件事,只是把话题聊到别的方面。

过了一会儿,那冬日里本就不强烈的太阳慢慢西斜,终于落到了松树的顶端。

有人看了一会儿,终于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好像乌鸦。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山川震动,好像四周的山都要向他们这边倒下来一样,无数飞鸟从林中穿出,扑向太阳那一头。

众人被这异象震慑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岩壁上传来一声声惊喜的叫喊声。

“找到了!找到了!”

“在洞壁上有机关!”

“好几根锁链,和一个把手!”

在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喊声中,白莲圣女从洞窟中走出,无视李泽等人或尊敬或忌惮的目光,而是望向岩壁。

在那上头,有个人拿着代表成功的白色令旗不住地摇晃。

在场所有白莲教徒都高声呼喊起来。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