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的白玉盘!”

和尚连连拍手,不由地大声喊叫起来。

尹秀连忙示意他小声,可刚止住他,后面的井里又传来了声响。

真的如同这和尚说的一样,好像汽水一般,咕噜噜的气泡直往上涌,几乎要从井里边喷出来。

随着那声响逐渐增大,两人的眼睛也渐渐瞪大,一起无声地欣赏着这幕奇景。

井底下,一阵好像磨盘转动的声响也在逐渐清晰起来,看来这下面确实是内有乾坤。

就在两人的心逐渐提紧,互相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声时,忽然一阵劲风吹来。

尹秀抬头,只见原先还稳稳挂在空中的那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烧起来,很快便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尹秀脚前,化作一堆灰烬。

随着那“月亮”落下,月牙重新出现在天上。

原本已开始沸腾,好像水壶烧开一样的水井复归平静,那令人心情激动的声响也消失了。

“仆你个街啊!”

最先骂出声的不是尹秀,反而是那和尚。

可顿了顿后,他又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笑道:“和尚不知道长老来了,失嘴失嘴!”

尹秀闻声看去,只见有一个胡须发白,长得好像门板一般厚重,穿着黄色僧衣,红色袈裟的和尚正站在他们眼前。

“这和尚是这里的话事人啊?”尹秀问道。

和尚这时候却已没了之前的洒脱,只是局促地低着头,从尹秀身边逃开。

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点,这是达摩院的拙空大师,很能打的!”

走过去后,似乎还是不放心,和尚又转头说道:“等下你要是被打成重伤了,来后山找我,我这里有些草药可以帮上忙,对了,这里的人都叫我阿癫。”

“阿癫啊?你是要帮我?”

阿癫敲了敲手里的酒壶,“和尚我这人从不欠别人东西的,就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我在路边随便拔一把草,也不叫叫人给我个饼吃。”

“那你又喝我的酒?”

“酒?酒不也一样,哪有人一个人喝酒的?”

说着阿癫又他,“你叫什么名字?”

尹秀笑笑,“我叫尹秀。”

“好,那我在后山等你,小心点!”

阿癫说完这话,不敢再看那边的拙空一眼,低空快步走出。

尹秀留在原地,只觉得阿癫最后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咒他的意思,而不是什么“祝福”。

顿了顿,与尹秀离着有一段距离的拙空开口了,语调平淡但中气十足。

“施主,洪德寺的后院是非请勿入的,莫非你跟我寺哪位僧人有交际?”

尹秀摇头,“我经常打麻将的,怎么会去结交一个和尚?”

“哦,那你就是不请自来了?”

拙空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刚才你那一手【偷天换日】,使得很好,这一招在茅山术中,也很有意思,比那些打打杀杀的好太多了。”

尹秀摊手,“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打打杀杀的。”

拙空喃喃道:“阿弥陀佛,可惜我是。”

尹秀不以为意,一手撑在井边上,顺势又往里看了看。

这会儿那井里是黑漆麻乌的一片,好像一块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