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跟着衙役们先回去了。”

抱着一缕的希望,武藏与伊织也跟着左膳,同到了小笠原侯的府中左膳的住宅,但在半路上碰到闻警赶来的左膳的儿子和衙役。

当然,浪娘仍未回家。

左膳也顾不得自己受伤,忧心如焚。

虽明知是突击的覆面汉所为,但苦于不知对方的来路。以睿智自鸣的左膳,竟会想不起怨尤的症结何在。

武藏提醒着说:“黑田先生,足下一无警觉,令人不解。有无牵涉他人争端之事?请细细一想。”

“哦……若谓争端,除非肥后人吉相良家君臣之争,因旗本阿部四郎五郎先生之嘱,曾为之向殿下斡旋一节。”

接着,左膳便把相良城主与家臣清兵卫之间的纠葛,说了一个大概。

武藏一听, 拍膝言道:“ 哦, 这就是了。一定是清兵卫做的手脚。”

“可是,又为何对我……”

“不,这却不然。暗杀了足下,自能惹起波澜,从中取事。”

“不错。”

左膳点头首肯。

武藏接着说:“当然,今夜出面的浪人,我已略有所知。”

他是想起主水也在场,才这样说的。

伊织本是低着头听他们的交谈的,武藏这样一说,他不觉一愣。他的脑里一直盘旋着那个宣称知道自己生身之父的奇怪人物。过去,伊织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农夫,名叫新兵卫。身为养父的武藏,当然不会知道得比这更清楚,现在假如把此事告诉了他,或许能明白怪人物的真面目,借以追寻浪娘的行踪。

可是对养父的武藏,伊织觉得不便说这些话,便保持着缄默。而且他想,养父既说“略有所知”,怪人物的真面目,不久该能明白。

“总之,我们分头去找吧。”

这样决定之后,武藏与伊织辞出左膳邸宅时,天已大亮了。

走了一程。

“怎么样,伊织?临实战时的心情。”

武藏突然开口问道。

“是,没有什么……也同练习时一样,颇能充分活跃。”

“哦,当然,非这样不可。本来,练习与实战并没有两样。”

停了一会儿,武藏吩咐说:“伊织,我要去苍龙轩处,你先回去休息吧。”

六本木混战之后,由利公主绕至距那里不远的芝园桥畔土井利胜侯的府邸。

刚值利胜侯与同是老中的内藤忠重、青山幸成两人在院内聚宴。听了近侍的通报——

“唷,由利公主……”

利胜侯与二侯相视一笑,转向近侍宣道:“请她来此。”

不久,由利公主出现,在门口向在座的人笑着说:“真巧,各位都在……”

“哦,由利公主。好了,都是熟人,近前来坐。”

“谢谢您。”

她向前就侍女临时替她安排的位置上坐下来,向内藤、青山两侯也见了礼。她同这两人不仅相熟,是在酒席上常见面的旧知。

“先敬您一杯。”

青山侯首先举起酒杯。

酒过数巡,利胜侯问道:“公主深夜见访,有何见教?”

“有一位小姑娘,想暂寄府上。”

“什么小姑娘?”

“今晚前往麻布,归途上在六本木附近适逢覆面汉多人围住两个武士厮杀。一乘轿子停在路旁,轿边站着一个少女,想系武士同伴。我见对方人多,必有所图,不忍少女受害,偷偷地救她出来,带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