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长林独自走在剑鼎城城郊的小路上。

“阁下,跟了一路了,这条路没什么人,还不现身吗?”王长林朗声道。

片刻之后,果然从路边的一棵树上,跃下了一个人。

一个头戴斗笠的剑客。

天气寒冷,王长林缩在白裘里,从容地搓了搓手,往手心呼了口热气,问道:“阁下,有何指教?”

“久闻长林兄剑鼎城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号,特来此讨教一番,还望不吝赐教。”

王长林抬头望天,喃喃道:“唉,我这才回来第二天……好歹编个像样些的理由呢。”

那剑客,拔剑出鞘。

“且慢。”王长林阻拦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一口一个‘阁下’的,似乎不妥吧。按照江湖规矩,你也该先自报下家门吧。”

“江湖一无名小卒耳,不值一提。”

说罢,那剑客便提剑冲向王长林。

王长林却没有着急出剑,左躲右闪,连着闪过好几剑,接着一边出拳攻向对方,一边细心观察着对方的步伐和挥剑的路数。

那剑客见王长林并不拔剑,像是受到了羞辱一般,手中剑势更盛,每一剑都攻向王长林的要害处。

王长林观察了一会儿,心中暗道:“看上去……不像是剑鼎城的功夫。”

在剑鼎城的诸多剑法中,最基础也是最有名的,便是四十一路“秋水剑法”。这套剑法讲究留力,剑出七分而留三分,给自己留出三分的空间来应对敌人后手的攻击,因此这套剑法少有“刺”、“劈”、“斩”之类一攻到底的动作,更多的是一些“挑”、“撩”、“截”、“挂”之类的招式,步伐也更多地采取“虚步”的方式。

这“秋水剑法”是剑鼎城弟子的入门剑法,剑鼎城其余的诸多剑法,也大多是从这套剑法衍生而来的。

因此,王长林眼看着对方一剑一剑地刺来,在心中已确认了对方并非来自剑鼎城。

与王长林心中的猜测,并不相符。

于是,王长林出剑了。

四十一路“秋水剑法”。

这套最普通,最基础的入门剑法,在王长林的剑下,却是展露出了非同凡响的效果。

剑势如秋水潺湲,连绵不绝,可一旦敌人稍不留神,清波便成激流,将其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仅仅撑了不到十个回合,那剑客便败下阵来。

败得不仅很快,而且很柔。

那剑客甚至没有感受到什么压迫感或是杀气,不知不觉间,便已败了。

“承让了。”

那剑客还剑入鞘,双手一抱拳,悻悻而去。

而就在王长林在城郊遇上敌手的同时,城主王知守的府中,也不太平。

“怎么样,大哥?你考虑清楚了吗?”

王知取人尚在门外,声音远远地便已传进了屋内。

“哟,这不是三弟吗?”王知取大步迈入中堂,一脸的得意,瞧见一个中年男子在王知守身旁坐着,说道,“怎么,你也是来凑热闹的?”

那在一旁坐着的男子,一身华服,体态臃肿,一副中年发福的富家翁的模样,便是王家的第三子,王知正了。

王知正挺着个大肚子,手里捏着串佛珠,乐呵地答道:“天气好,出来走动走动。”

王知取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望向王知守,问道:“大哥,关于长林和笙儿的婚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知守抬头望向他,神色平静地回答道:“我和笙儿沟通过了,她不愿意。”

“婚姻这样的大事,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还不得我们这些做父亲的做主,多帮他们操心操心嘛?长林这孩子这么优秀,武功又高,将来这剑鼎城的城主啊,非他莫属,笙儿嫁给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王知取提到“城主”一词,一旁的三弟王知正,神色一动,挑了挑眉。

而王知守则是皱眉道:“长林这孩子确实很优秀,我对他也是欣赏得很。不过很可惜,婚姻大事上,我尊重笙儿的想法。更何况,你嫂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若是让她知道了我要把她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她不愿嫁的人,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没得商量了?”

王知守一脸地坚决,“没得商量了。”

一旁的王知正开口道:“二哥,这长林的婚事,你怎么看着比他还着急呢?莫不是……还藏了什么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呵呵,三弟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