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村里的人都被吓到了,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把家里的孩子藏进地窖,再三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出来。

孩子们睁大了眼,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麦德那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看到红光的瞬间,他就大叫不好,所有的悍匪不明所以,但多年的配合让他们默契十足。

所有悍匪迅速退出狭窄的院落,将房子团团包围,同时从房子外的草垛子里抽出自己的刀。

每一栋房屋的草垛子里都藏着刀,他们隐藏自己的同时又能随时进行战斗。

伯伊抿了口凉水,姿态轻松地看着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进入备战状态。

不错,这个悍匪队伍整体表现是他们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反应迅速,有默契,战斗力目前还不清楚,但领头的两个应该实力不俗。

“你带了人!”麦德那十分肯定。

这不是猜测,他已经隐隐听到外面的尖叫和武器碰撞在一起的交鸣声。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乌姆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我先宰了你,再去把外面的人给收拾了。”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大刀猛地架在伯伊的脖颈上,锋锐的刀刃划破夜风,发出“咻”的一声响。

麦德那不作声,像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伯伊不慌不忙地抬眼,仿佛感受不到已经贴着他皮肤的刀刃一般:“你只有我一个人质,但我现在有……”

他想了想进入村子后看到的场景,笑道:“大概四五百的人质?”

麦德那眉头一皱,乌姆气得把刀又往下压了两分:“你敢威胁我们?”

伯伊举起手里的水杯:“我和我的护卫约定了摔杯为号,只要这杯子碎了,他们就会屠了整个村子。”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笑,仿佛说的只是踩死一只蚂蚁,而不是全村上下几百口人。

“你们不妨试试,麦德查人的刀快不快。”伯伊说。

麦德那和乌姆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他们的人数不少,而且多是年轻力壮的精锐,不见得没有一战之力,但如今在村子里,谁家没几个老弱妇孺孩童。

和常年在外抢劫的匪贼不同,村子里的人从不参与这些事情,甚至老人和小孩儿都不知道村子里主要的收入来源是靠打劫。

就怕不小心被人套话漏了底,给村子招来杀身之祸。

没成想,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这般未免太过狡诈。”麦德那冷着脸,握着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担得起麦德查人一贯的美名?”

麦德查人在平民眼中代表着律法和纪律,是正义的化身。

“兵不厌诈,便是把这里屠净,麦德查人也是正义之师,”伯伊挑眉,“你们不妨想,有麦德查人的美名在前,哪怕王后再次挥兵北上,你们也可以高枕无忧。”

稍顿,他说:“村里的老人颐养天年,孩子们可以健康长大,未来也许还能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

麦德那一怔,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站在他身后的乌姆几人握紧了刀柄:“麦德那,你不用操心这些,我们……”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麦德那抬手打断。

“你如何能保证村子的安全?”麦德那咬牙问道。

伯伊看着他,不甚在意道:“我不保证,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劝降,事实上,你只能跟我合作。”

麦德那额角的青筋一跳,差点气笑了。

好好好,同样的话被这人拿过来堵自己,真是吃准了他必然不敢拿村子冒险。

“我需要一个保证,”他硬邦邦地说:“只要你给我一个保证,我就跟你,不是,是我们整个村子都跟着你,让你做首领。”

麦德那自然不是舍不得这个首领的身份,当年他也是因为群龙无首才坐上了这个位置,与其说是他需要保证,不如说,他要给村子的老弱妇孺一个交代。

“我不明白,既然你有麦德查人这样的势力在手上,何苦还要和我们悍匪搅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难以生计,当初他们不会选择落草为寇。

伯伊握着杯子,在掌心转了一圈,在场的悍匪眼珠子也跟着转了一圈,生怕那杯子没拿稳给摔了下去。

他笑了下说:“我说过可以帮你们报仇。”

乌姆和麦德那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面前的青年,麦德那说:“我承认你有些能耐,知道我们的仇家又如何,我并不觉得你能帮我们报仇。”

区区麦德查人,要谈报仇,和王后梅丽特作对就有些夸大了。

他们那两年没少被王后的军队针对,死伤了不少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起来他们也还算是幸运的,藏在这个村子里,躲过了好几次军队的搜查。

伯伊与之对视,唇角微勾:“那我便给你们一个保证吧。”

他举起手,众人的视线跟着他手里的杯子一起转,他举杯示意:“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