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府后院。

京招半靠在软榻之上,一边吃丫鬟喂到嘴边的甜瓜,一边听下面人禀报:

“公子,京兆府那边案子审完了,关明月赢了。”

“什么!一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京招怒喝,从软榻上起身,挥手将装甜瓜的盘子砸了出去。

甜瓜的汁液混着血流下,回禀之人动也不敢动,生怕多一个动作就惹得这位爷再发狠。

这时,旁边一童打扮的人上前劝道:“公子莫要动气,这次的事又非咱们主导,咱们就是凑个趣儿,就算关明月赢了,咱们也没损失什么。”

京招当然知道,他就推波助澜,让人多传了几句闲话,这次的事算不到他头上,但他在乎的是这个吗?

他要的是关明月倒霉。

只要一想起上次在公主府别庄发生的事,他就恨得牙痒痒,关明月这个外乡来的粗野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在人前丢脸,他要不报这个仇,以后怎么在京城混。

本以为这次搞事的人有几分本事,没想到也是个没用的,三两下就被收拾了。

都是废物。

童察言观色,看他气闷继续疏解:“您呐也别太心急,如今看来那关明月得罪的人不少,这次没得手,指不定就还有下次,她不会好过的。”

“哼。”京招冷哼一声,要不是家里最近看得严,他非得亲自出手。

童的安慰到底起了些作用,挥手让回禀的人退下,京招没说什么,转头让丫鬟给他更衣。

童一惊:“您还在禁足,不能出去。”

上次三老爷被皇上罚,夫人和十五小姐也被皇后叫到宫里训斥了一顿,回来之后老爷就吩咐,不允许公子出门。

这安生了才几日啊,公子又要闹幺蛾子。

京招踹了他一脚:“爷的事,你少管,等会儿夫人她们问起,就说爷在睡觉,不许人打扰,听懂了没?”

童有什么办法,只能应下。

翠微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京中纨绔子们常去之地,往日里,京招不说日日宿在此间,也是三天两头来这里寻欢。

这次他被禁足了半月,一来就受到昔日狐朋狗友们的关切问候。

说什么的都有,都是一家玩惯了的,荤素不忌,不过都是调笑,没有谁那么不开眼,去说京家的公子不是。

但是今儿偏偏不凑巧,景阳王府的庶子陈吉也在,他排行第三,人都叫他陈三。

陈三话中带刺,嘲讽道:“我说京十六,这么久没来,不会是身子不顶用了吧!”

“我还当是谁,这不是陈三儿嘛,怎么,狗嘴不吐象牙,改喷粪了?”京招不客气地回他。

这俩是老冤家了,从当初因为一个花魁打了一架,自此就开始不对付,见面就掐,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换作往日,陈三早就上去掐架了,这次却不一样,就见他嘴角一歪,笑得十分得意:“诸位可知,咱们的京公子为何这么久不来?”

底下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齐齐道:“不知。”

陈三笑得更开心了,“嘿嘿,我知道,他呀,最近怕是换口味了,不爱美女而好男风了。”

京招霎时就像被点着的炮仗,“陈三儿,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