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恨杜充把你害成这样,所以要借我的手杀了他,为你出气报仇。”

“不错,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只是他被金军严密保护,我不敢公开报仇,只好强忍怒火,默默等待时机。可惜你们几次刺杀都没有成功。我十分着急,思虑再三,决定暗中帮助你杀了他,这才悄悄蒙面前来报信。”

“原来如此,你说,我们怎样合作才能杀了杜冲这个狗贼?”

燕南飞正在为怎样刺杀杜充而苦恼,没想到王善前来献策,如果他能暗中相助,将会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哎呀,你真是快人快语,雷厉风行,处事果断,令人佩服。”

“说重点,别啰嗦。”

“好。我知道你们是要前去燕京,再次刺杀杜充。实不相瞒,他已经秘密来到大同,你们再去燕京刺杀,只能无功而返。”

“哦,杜充来到大同了,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再次设陷阱骗我们吧?”燕南飞不由大吃一惊,感到非常意外。

“此事千真万确,我没有骗你,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善信誓旦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完颜宗弼见郭厮敦和完颜设也马兵败而归,又气又恨,破口大骂:“这群小王八蛋真是走运,又让他们逃了。”

“唉,都是我们无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请大帅责罚。”

“哎,你们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赶快回去养伤休息吧。”

“是。”郭厮敦和完颜设也马转身走出大厅。

“燕南飞嫉恶如仇,定会去而复返,疯狂报复,整个燕京恐怕再也没有杜充的藏身之处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完颜宗弼深感忧虑,苦恼不已。

哈迷耻深谋远虑,马上建议:“大帅无需烦恼,我们可趁燕南飞逃走之机,将杜充秘密送到大同,一来呢可保他的安全,二来呢也减少了我们的麻烦,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完颜宗翰,让他去跟燕南飞斗吧,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法虽好,可是,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把杜充送到大同。再说,如果完颜宗翰不接受怎么办?”

“他身为三军统帅,当然明白保护杜充的价值,我们再把燕京的情况详细说明,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将杜充安全送到大同呢?如果消息一旦泄露,半道遭到燕南飞的截杀,岂不是羊入虎口,必死无疑?”

“我们当然不能派兵护送杜充,这样做太过明显,必然会遭到燕南飞的截杀。”

“那怎么办?快说说你的打算。”

“前天完颜宗翰不是来信催要金银嘛,我们正好利用此次机会,将杜充化装成普通士兵,以护送金银为名,既名正言顺,又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大同。”

“此计甚妙,我们就这么办。只是燕南飞神通广大,无孔不入,为了确保万一,此事只有你我可知,要绝对保密。”

“嗯,的确应该如此,否则,一旦杜充被杀,我们难辞其咎。”

三天后,完颜设也马和金禅子来到元帅府,齐声说道:“大帅,不知找我们前来何事?”

“你们带领一队人马,将一批金银送到大同,完成你父帅的命令。时间紧迫,任务艰巨,我派其他人也不放心,只好让你们兄弟俩担当此任了。”

完颜宗弼深谋远虑,才做出这样的安排。如果一旦出事,两人应当负主要责任,完颜宗翰会看在儿子的情面上,不便过分追究,自己也可减轻罪责,不至于被剥夺兵权。

“没问题。不过若是让燕南飞得知消息,定会带人前来抢夺,我们抵挡不住怎么办?”完颜设也马深知责任重大,不敢大意,马上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燕南飞他们躲在西夏养伤,一时半刻不会来骚扰我们,你们尽可放心。何况,金禅子力大无穷,骁勇善战,罕逢敌手,由他护送不必担忧。”

“话虽说如此,必须加强兵力,做到万无一失。”

“这一点我已经安排好了,可让你们的心腹大将赫连花豹和赫连花蛟一同前往,另外,我再让王善协助你们,他为人机警,思虑周详,可保万无一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保证完成任务。”

完颜宗弼见两人愉快接受任务,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个蜡丸,郑重交给完颜设也马,认真嘱咐:“你们安全到达后,马上将信和蜡丸交给你父帅,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嗯。”完颜设也马和金禅子转身走出大厅,带领人马悄然出城,向大同进发。一路上小心谨慎,严阵以待,特别是晚上到了客栈吃饭休息时,更是枕戈待旦,高度警惕,严密防范。

这日,王善当值,安排好一切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见杜充化装成金军走了过来,感到他有些特别,于是问道:“站住,你怎么一路上沉默寡言,十分紧张,忐忑不安,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将军,我们责任重大,不敢马虎大意,深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有些紧张和不安。”

“哦,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也有些担心,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啊,原来将军也紧张呀?”

“嗯,这毕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哪能不紧张呢。”

“如果将军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哎,我怎么听你说话不像是金人啊?”

杜充不由心里一哆嗦,马上掩饰道:“我的确不是金人,而是辽人。”

“辽人?我怎么看你不像呢?倒像是汉人。”

“其实,现在辽人和汉人混居在一起,很难区分,你不必费神了。”

“说得倒也是。不过,你能被大帅选中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的确是对你非常信任。”

“也许是小的一向沉默寡言,忠心耿耿,所以才被选中的吧。”

“哦,也许吧,那你去休息吧。”

王善见他鞠躬离去,不由心中暗道:“哎,这人背影怎么像杜充呢?按理说他不会在这里,可是他脖子上的黑痣,却和杜充的一模一样,难道是巧合?抑或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乔装打扮,要逃到大同躲避追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