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整个人突然怔住,两人双目对视,他却能精准地从她眼神中读取那一丝杀意。

画舫内僵持了好些时刻。

江珩却出乎意料地笑出了声,“殿下可真会说笑!”

孟翡收回目光,手中轻荡着杯中酒水,漫不经心。

“本公主可没在说笑,是真想杀了你。”

她言语中冷漠且无情,仿佛杀对于她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那江珩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孟翡见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直接将手中杯盏摔了出去,“砰——”的一声,杯盏碎裂满地。

江珩心底一惊,彻底被她吓到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

“那你可就说错了,孟卿是本公主的妹妹,你不过是个身无功名的草民罢了,你说本公主是信她还是信你啊?”

春未尽,夏初临,蝉鸣渐起。

江珩见她信了,嘴角不自觉的扬了一扬。

雨急如珠,她的裙摆和鞋袜也湿了大半,刚踏出晋王府门,门前便停了一架马车。

说到如此,晋王妃泪如雨下,眼眶红得不能再红,手中握着丝帕抽泣起来。

“自然是蛊惑离间你我之间的情谊了!”

也不知前世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是皇婶婶,你若是不保重身体,嘉元又怎么能在九泉之下安宁呢?”

孟卿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也好,有始有终。”

这件事,她怎么知道了?

他明明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了啊!难道是……

她确实与孟卿不是一路人,她没有庞大的家族做支撑,孟蘅去了滇地无暇顾及她,她只能背靠江家。

他就知道,是孟卿跟孟翡说了些什么,否则她也不会来兴师问罪。

孟卿驻足一看。

江珩连连点头。

“多谢殿下。”

“等我。”

“蛊惑,何为蛊惑?”

今日,是孟嘉元的头七,整座晋王府哭嚎一片。

“是吗?”

萧砚将她扶上马车,自己也坐了进来。

她的马车到了,本要跟萧砚告别,他却道:“殿下,他想见你。”

孟卿细心安抚着她,可看向晋王时,他貌似心情很好的样子,在孟嘉元灵前应付大小官员。

“他醒了?”

江珩以膝为足,来到孟翡身侧。

她执伞望雨,满眼伤感。

他咬了咬牙,硬气道:“小帝姬跟您是什么关系?我江珩跟殿下又是什么关系?难道殿下您信她不信我?这么多年,我江家明里暗里为殿下铲除异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还不能表明江家对殿下的忠心吗?”

孟翡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缓缓将手松开。

待晋王妃哭累了以后,被侍女扶回寝屋后,孟卿也差不多要走了。

孟卿张了张嘴,“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