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一种种,凌厉顽张,叫人瞠目结舌!

秦昊心神不稳,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胆大包天的内容,是出自宁清风的手笔。

而且,他相信,不止是自己,恐怕天玄院的任何一名学子,都无法相信,这是宁清风的手笔。

要知道,宁清风这一种种举动,所做的便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要让这世间再无强大的勋贵世家,再无所谓的“上品无寒门”,或者说,他是要与天下的勋贵世家为敌!

以一己之力,与天下勋贵世家为敌,这是何等的胆魄?!

只是,从如今的结果来看,毫无疑问,宁清风失败了,云都中,勋贵仍在,蒙学不存,而他也被远远的逐出云都,发配到了大烈城中,所留下的,仅有物研院一者而已!

但物研院虽然留下,可宁清风的愿景却也没有成功。

就秦昊从大烈城到云都这一路所见,除却云都之外,士卒中,用上半灵枪者,寥寥无几,至于养气境的士卒,数量也少得可怜,唯一实现他心中愿景的,唯有云都一地而已。

可以说,宁清风当初提出所有的政见,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可秦昊不解,这样的事情,为何会失败。

除掉勋贵,好不好?自然是好事!勋贵如蚊蚋,趴在大秦国体之上吸血,让等闲之民苦不堪言!

设立蒙学,好不好?自然是好事!寒门之子,也可如世家子,自小修炼,根基牢固,前途无量!

立物研院,好不好?自然是好事!士卒用命,兵精器锐,神圣亦不敢轻撼大秦!

三者并立,大秦便如铁桶一般,万世不易,待到那时,大燮不过是疥癣之患,哪怕是蛮兽,也同样不过是疥癣之患罢了!

可就是这样的好事,却无法成功,逼得想出这等好事的人,远遁大烈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耙耳朵的老好人!

但毋庸置疑的是,定国公所言,恐怕皆是虚妄。

他这位云都最大的勋贵,或许的确去送过宁清风,但恐怕并非是真心相送,而是要去看一看这个要革掉勋贵性命的宁清风的凄惨下场罢了!

所谓主婚,所谓联姻,怕也只是定国公为了拉拢宁清风,让他向勋贵妥协的手段,只是,让定国公未曾想到的,是秦红玉并未如他所愿,让宁清风改变主意,甚至,就秦昊所想,秦红玉怕是支持宁清风这些举动的。

不过,至此而止,宁清风和秦红玉当初从云都落魄离开之真相,已是昭然若揭。

可秦昊不解,秦皇并非庸碌,不可能看不出宁清风此法的好,唯一的解释,便是秦皇当初被勋贵之力阻挠,无法再庇护宁清风,而秦红玉之所以被罢黜为庶人,恐怕也是替宁清风求情不成,愤然抛下长公主之身份,远遁大烈城。

“叶昭云让我查定国公,莫非是想要延续宁伯伯未竟之事,要以云都最大的世家下手,杀鸡儆猴,拿下了最大的,其余的世

家,便可以受到震慑,乖乖听命?”

秦昊目光变动,思绪纷飞,揣测叶昭云此举的深意。

但他苦思冥想,却勘不破叶昭云心中所思所想。

若说叶昭云当真要延续宁清风当年之举,可定国公之语,虽然有假,但也有真,至少,叶昭云当年绝对是站在了宁清风的对立面,而且必然是对宁清风攻击最狠的一拨人,否则的话,如今的他,不可能高居丞相之位。

“且不去想那么多,宁伯伯未做完的事情,我来替他做,宁伯伯未扳倒的世家,我来帮他扳倒!宁伯伯胆大包天,我便胆大覆地!姑姑常说,宁伯伯不如我,他做不成的事,我要做成!”

片刻后,秦昊摇头,抛去心中烦扰思绪,打定主意。

旋即,他并未如辛圣所言,毁掉信笺,而是将其收入袋,时时取出观阅,激励自身!

“辛圣还要你们和我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