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到刚才还在打牌的尹柱子,忽然变得眼神呆滞,动作机械,不知啥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斧子,斧子闪着寒光,他拿着斧子,像 东北二人转动作一样,哼哼呀呀的又唱又跳的,见人就砍,嘴里呵呵呵笑着,竟然是尹木匠的声音,样子恐怖惊悚。

正在打牌的几个人吓得四散逃脱,他们的惊叫,几个睡觉的醉鬼被惊醒,起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妈呀一声跑出去了。

等到我醒过神来,转眼之间没影了。

我看着尹柱子呵呵呵笑着过来,如梦方醒的赶紧跑到师父跟前,惊慌失措的拉起他就跑。

“慌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是看事的人,遇事不要慌。”师父依然一副火上房不着急,稳若泰山的样子。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看到一步步逼近的尹柱子,把我拦在身后,徐徐说道:“他终于来了,看来,今晚我们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他这是鬼上身了,被人控制了,冲我们来的,你快跑。”

师父忽然狠狠把我推出去。

这个时候,尹二柱子呵呵呵笑着对着师父砍去……我吓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只听一声,起,我睁开眼睛,看到师父忽然掏出墨斗线,动作娴熟的极快跑到尹柱子身后,把他紧紧缠住。

我刚松口气,尹柱子忽然咆哮着,墨斗线被挣断了,拿着斧子再次师父扑过来……来势凶猛。

情急之下,我捡起一个棍子狠狠打去,他打个踉跄,可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很快站稳了。

“他受巫术控制,鬼上身了,这些没用,快跑。”师父和我跑出去了。

尹柱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奇怪的是,他虽动作机械,可跑的比人还快。

那些在远处观望的人们,看到我们跑出来,知道事不好了,呼啦跑没影了,比兔子跑的还快。

我和师父跑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一口气跑到野外,累的快跑不动了。

我们不敢往村里跑,那样会让很多人受到伤害,只能往野外跑了。

尹柱子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他拿着那把锋利无比,沉重的斧子,竟然气不喘,色不变,还一直呵呵呵呵笑着挥舞着追过来。是尹木匠的声音,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是被这个家伙砍中,就嗝屁了,那就像精神病人砍死人一样,他是不用偿命的。

这个时候,我他妈吓死了,我可没娶老婆呢,不想就这么挂了。可这个时候,要是失手把他打死了,可要偿命的,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拼命跑着……

期间,我一个年轻人都摔倒好几次,都是师父把我拽起来的。

眼看着尹柱子一直紧追不舍,我累的呼呼喘气,快跑不动了,很是绝望,喘息着问师父怎么办?一会跑不掉了,我们俩都挂了,我还不想死,我带着哭腔说。

“瞧你这点出息,邪不压正,放心吧,死不了,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师父指着前面。

我看到面前现一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一愣,这不是那个“草鬼婆”住的地方嘛,我们一口气竟然跑了这么远,看来,人的求生欲很可怕,不到紧要关头,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师父忽然停下来,极快掏出一符咒念念有词,对着已经追到跟前的尹柱子抛过去,神奇的是,那符咒落在在已经到了跟前的尹柱子身上,尹柱子忽然不动了,站在那里犹如一个诡异可怕的泥像。

手里的斧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一声巨响,吓了我一大跳。

看到他的样子,我傻了,师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要是早点这样,我们何必累成这样,吓死我了,我有点恼怒。

“还不快去把他绑了。”师父大声说,扔在地上一根捆仙绳。

我如梦方醒的赶紧接过来,这才发现,师父竟然背着黄布袋跑了这么久,心里很是不安。

我刚要把他尹柱子捆上,“且慢,”师父走过去,从囊中拿出来一粒药丸,让我掰开尹柱子的嘴,把药丸给他塞进去了。

我用捆仙绳把他捆住,气冲冲的说:“你个瘪犊子玩意,跑,让你跑,这下你还跑不跑了,小子,跑的挺快啊……。”

我一边说,一边狠狠用脚踢他撒气。

“行了,行了,这也不怨他,你怎么还跟他杠上了。”

师父嗔怪说。

我愤愤不平的对师父说:“您老也真是,明明可以轻松搞定他,干嘛还等到他撵咱们跑了这么远再收拾他?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小声嘀咕着。

师父坐下来,他咳嗽一声说:“你小子懂什么,我要是一开始就作法捆了他,他还能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嘛,再等会,那个人快出现了,到时候才有好戏看呢。”

原来是这样,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他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还有,我们都离开了,谁守灵?守灵时是不能离开人的,怕进去猫狗的冲到尸体,到时候真的诈尸了。

师父笑着说:“好奇害死猫,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至于守灵的事你不用操心,放心吧,那些人都会回去的。”

说完,再不理我,又拿出他的烟袋装烟,抽烟,他倒是能沉住气。

我坐下来休息,可心里砰砰砰跳的厉害,此时,月光映照在杂乱的树影上,形成了一副诡异而又神秘的画面,气氛诡异,周围阴森森的,我又看到几个野鬼,在野外飘荡着,给这个月夜里更加增加了恐惧感。

我们面前的尹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忽然对他的憎恨一扫而光,接踵而来的是同情,愧疚。

尹柱子在村里算上个老实人,见人就笑,村里红白喜事他都会去帮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赌博,好在他老子管的严,只能偷偷玩小的,不敢赌大的。冬天农闲时,小打小闹的玩玩消磨时间。今天算他倒霉,无缘无故的,变成一个被人操作的傀儡。

我有点担心他,问师父,他这样下去,会不会身体受不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师父在鞋帮上磕打磕打烟袋说:“放心吧,死不了,这是在保护他,要不然,那才是害了他呢。”

说完,起身来到尹柱子前叹口气,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何必这样呢!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人。”

我莫名其妙的听着,感觉师父怪怪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神秘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