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这杯酒!”

“恭喜大哥娶到大嫂!”

“你们少灌点酒,一会大哥还要洞房花烛呢!”

“瞧不起谁呢,大哥连这点酒量都没有?再来一碗!”

外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群粗犷的男音此起彼伏,听着很是吵闹,杯盘碰撞过后,不知谁点了一挂鞭炮,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啪”的一声,屋子里的烛火也爆裂开来,烛光晃动两下,连带着屋子里的光亮也暗了一下。

俗话说“烛花爆,喜事到”,只是眼下这种情况,着实算不上什么喜事。

方瑶四下打量一通,虽说这屋子里披红挂彩,布置得十分喜庆,但那挂的乱七八糟的红绸,和贴得歪歪扭扭的喜字,仍旧说明了这场婚事有多潦草。

也是,一群拦路劫舍的土匪,能有什么闲情雅致去好好布置一处婚房?没直接拖进去行周公之礼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方瑶不禁又有些不解地看着坐在喜**的人。

身段不错的姑娘,盖着红盖头,双手搭在膝盖上,倒是十分乖巧,从进了房间就再没动过,若是换了别人,要嫁给一个土匪头目,恐怕早就哭天抢地地想要逃跑了吧?

方瑶是白天在官道上看见这个姑娘的,此时正是夏日,正午炎炎烈日当空,晒得人心烦意乱,她正歇在树上乘凉,恍惚间就听见树下有人在喊。

她睡得迷糊,正想看看是谁扰人清梦,一低头就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姑娘,姑娘穿着一身白衣,脸色有些焦急。见到她就问,知不知道清风寨往哪里走。

这一问算是把她问精神了,清风寨可是长乐县有名的土匪窝,听说里面的土匪杀人如麻,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官府几次出兵剿匪都刹羽而归,因此,清风寨也成了几任县官的心病,长乐县的百姓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这还有一个姑娘要找清风寨的。

方瑶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比较爱多管闲事,听见这话,难免多问两句。

姑娘的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出口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嘿!

这下方瑶不乐意了:“是你自己来向我问路,怎么反倒说我多管闲事,罢了罢了,你的事我不管,向别人打听去吧!”

说罢,方瑶颇为嫌弃地一挥手,继续躲到树杈子后面睡她的觉。

只听见姑娘哼了一声,脚步声便越来越远。

方瑶觉得自己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性情古怪的姑娘。

等她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日落,方瑶突然想起来不对,那姑娘虽说话难听,好歹是一妙龄女子,听说清风寨下到8岁,上到80岁,个个生性残忍,她若真的去清风寨,哪还有命可活?

想到这里方瑶坐不住了,拎起旁边的佩剑就追了上去。

没想到最后还是晚了一步,等她到达清风寨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开了流水席,四处披红挂彩,吹吹打打,一群**上身的糙汉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说今天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主动送上门来,他们来者不拒,已经收为老大罗天成的压寨夫人了,这不,立马就布置场院,鞭奏乐,只等晚上拜天地入洞房了。

方瑶听了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造孽啊!

那姑娘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来到这里寻死,方瑶虽说来长乐县没多久,却也听说过清风寨的恶名,同为女子,她绝对不能让这姑娘栽在土匪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