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也抱了抱拳:“指教谈不上,县太爷让我来这里当捕快,您是捕头,以后就是我的上司了,还要请您多多关照才是。”

“那是自然,长乐县还从来没出过女捕头呢,之前李元的事情,大家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你,这次听说你要来了,都非常兴奋。”

“我知道。”方瑶突然想起前几天养伤被偷看的事:“我养伤的时候就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了。”

提起这个,陈捕头脸色尴尬了一下,当时他们去方瑶院子外面,还是他给出的主意来着。

主要是这群人一听说有一个女捕头跟他们一起,一个两个都兴奋得不行,却都跑过来问他,白天问也就算了,到了晚上深更半夜,他正做美梦的时候,一睁眼突然看见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己床边,一脸充满求知欲的表情,换了谁都觉得恐怖好吗?他被烦得不行,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陈捕头还担心方瑶会生气,不过看样子并没有,这让他更尴尬了 ,只好把锅推给那群捕快:“呵呵呵……他们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方瑶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也没跟他过多计较,毕竟还是正事重要。

“对了,陈捕头,我看你们平日里也都清闲,这镇上都没什么事吗?”

听见这话,陈捕头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叹了口气:“是呀,长乐县一向太平无事,寻常人家丢只鸡呀狗呀的都算大事了,再不就是婆媳间拌嘴,姑嫂间打架,妯娌之间的家长里短,大街上摆摊小贩的一些小矛盾。”

他越说,脸上失望的表情越重:“不瞒你说方姑娘,我是从小喜欢习武的,想当初为了习武,找了好几个师父,吃了不少苦才有了,这一身武艺,本来想有个地方大展身手,后来听说咱们县太爷从皇城回来上任,觉得跟着他肯定有大好前程,结果没想到,现在每天就是撵鸡斗狗,要不就是各处劝架,哪里还有个捕头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这话,好像专门盼着哪里出事一样 。”

“没有。”方瑶非常能理解陈捕头的心情,一身本事却壮志难酬,换了谁都会不平衡的 :“早晚会有用武之地的。”

“也是。”陈捕头眼中又重新起了希望:“最近县太爷正在筹备剿匪,等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罗天成,一定要好好跟他较量较量,到时候一分高下,要是赢了,我就是剿匪的功臣,要是输了,好歹也是死在剿匪的路上,不枉我辛苦一场。”

方瑶含糊地答应,脑海中浮现出罗天成的脸,很难想象打起来是什么样子 。

“陈捕头,咱们县太爷曾经剿过匪吗?”

“没有,罗天成是何等厉害,前几任县官都不曾剿匪成功,县太爷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还得有万全的准备才能行动。”

“也是。”方瑶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看样子今天也是无事可忙,方瑶突然觉得自己早上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可笑,明明来了也没什么事嘛!

所谓的捕快,就是在县衙门里捉捉老鼠,收拾一下落了灰的公堂。

据陈捕头说,原来县衙门里老闹老鼠,为此县太爷还专门养了一只猫,结果后来大家都没有事做,抓老鼠成了他们少有的业余活动,渐渐的,那只野猫可能是觉得被人抢了活没面子,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跑了。

方瑶:“……”突然就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有多无聊了。

不过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到了下午,陈捕头突然把大家都叫了过来,说是有一件大事要大家去解决,他让大家站成一排,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搞得方瑶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等到看到众人都到齐了,陈捕头才一脸严肃地开口:“今天这件事有些复杂,城东开首饰铺子的刘掌柜,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只有方瑶一个人有些茫然,这时候旁边一个人小声跟他解释了一句:“刘掌柜是城东开金店的,大名叫刘一手,他年轻的时候娶了个媳妇,不过后来夫妻二人不合,两个人虽然还在一间房子里过日子,不过早就不是一条心了,他媳妇也是个硬脾气,自己出来开了个胭脂铺子,两个人几乎几个月见不了一面,但是一见面就打架,这次肯定又是打起来了。”

胭脂铺子?方瑶突然想起那天那个热情的掌柜的:“他媳妇姓什么?”

“姓秦。”

果然!

方瑶突然想起一句话:无巧不成。

她才见到那个掌柜的,今天就要去插手人家的家事了,只不过……上次在大街上见到的时候,那个掌柜的好像很冷淡的样子,也不知道现在再见到,会是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