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主子,要么能借势,要么能得财,苏怡言现在显然两头都不占。

那些稍有姿色的丫鬟前阵子听到纳妾的风声,本来以为自己能有翻身当主子的机会,个个激动不已。如今倒好,谢淮连这院子都不进了,她们的姨娘梦也碎了。

另一些人则是顾虑银子的事。

府中下人的月钱并不多,主要是靠主子们的赏银。苏怡言这样没有娘家势力的女子怎么能和堂堂郡主相比?

如今苏怡言又被长公子冷落,手中能拿出几个铜板?若哪天长公子恼了,断了她的月银,说不定这位谢家少夫人自己的用度都供不上,更别提给他们赏银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也不想走,但是吧,主要还是在修竹院伺候惯了,突然换个地方不习惯,睡不着。”

“再说了,少夫人这院子这么小,也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啊。”

众人七嘴八舌。

“彩云,让她们走。”

苏怡言按了按太阳穴,她本就身体不适,也无心管这些琐事。再说心不在此的人留下来反而平添麻烦。

“对了,彩云,追月,你二人若是也要走,我可以将你们调去修竹院帮忙。”

苏怡言扫了一眼众人,视线突然停在追月和彩云身上。

苏怡言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向彩云和追月二人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那可是修竹院啊!听说郡主出手大方,性子直,十分好伺候,又得谢长公子关心,是如今整个谢府最好的去处。

最重要的是,谢淮常去修竹院。

特别是如今郡主受了伤,谢淮几乎整日都守在修竹院日夜照顾。她们若能在跟前伺候,遇见的次数多了,说不定就能被看上。郡主那般直爽的性子,应该不会介意多几个通房丫鬟……

“少夫人,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走!”彩云冲着苏怡言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好,知道你不走,那追月呢?”苏怡言笑着看将目光落在追月身上,十分耐心地问道。

“奴婢和追月姐姐是一起来的,她当然也不走,对不对,追月姐姐?”彩云跑过去挽住追月的手臂。

“彩云,我问的是追月,你别添乱。”

追月眼神躲闪,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极不自然。

追月对谢淮的那点小心思,她自以为瞒得很好,苏怡言其实早就察觉到了。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追月早早就被柳月眠收买了。之前两次去茶楼的事,都有追月在背后引导。至于她是被什么收买的,无疑是一个姨娘位置的承诺。

昨日又暗地里撺掇彩云带自己出院子晒太阳,说自己脸色太苍白,擦点胭脂更显气色……现在想来,无非是为了让谢淮以为她身体并无大碍,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苏怡言不点破。

一个已知的眼线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再插进来一个不确定的眼线要好掌控得多。不过以后得提点一下彩云,省得那丫头被骗了。

苏怡言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她当然看得出追月很是纠结。

若继续留在自己这飞霜院里当眼线,整日见不到谢淮,柳月眠许诺给她的好处遥遥无期;调去修竹院虽然更好接近谢淮,但等同背弃了柳月眠。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追月,也想看看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最终,追月还是咬咬牙:“少夫人,奴婢愿意留下。”

苏怡言满意笑笑,这也是她希望的结果。

……

“少夫人,您放心好了,长公子还是日日宿在房,晚上根本没有进过柳月眠的屋子。”彩云怕苏怡言难过,赶紧将偷偷从小姐妹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苏怡言摇摇头。

谢淮哪里是不愿进柳月眠的屋子。

他这般做,无非是替她的名声着想,为了保护她罢了。不愧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啊,容不得旁人一丝一毫的议论。

等到一年之期满了,他恐怕会立刻将人风风光光的迎娶进门吧?

苏怡言闭了闭眼。

她自以为内心已经筑起高墙,但一想到他将来大婚迎娶柳月眠的场景,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今日怎么只有这么几个菜?”

彩云揭开托盘,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苍蝇,她气鼓鼓地一把揪住送膳食的小厮:“你看看这个菜,还能吃吗?打发要饭的呢!”

那盘子绿菜显然已经放置许久,绿色的菜叶子几乎变成了黑色,看着就倒胃口。

“去去去,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菜就是这个颜色,你们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小厮一脸不耐烦。

彩云气得够呛:“你就不怕长公子知道你克扣少夫人的膳食?”

“我怕什么?长公子难不成还会大老远跑这来用膳?再说人家郡主都没你们这么挑剔,你们呀凑合吃得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的千金小姐呢!”

那小厮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丝毫没把彩云放在眼里。

彩云还想理论,苏怡言将她叫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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