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范府用膳。

若若今天放假,私塾不开课,嘴呲溜溜的,饭吃得倍儿香。

当然,她不是范思哲,会因为放天假而开心坏了。主要是经考义满分,不仅私塾先生夸奖,父亲也得知此事,赞不绝口。

这让若若小小的心灵得到大大的满足。

柳氏很吃惊范若若的能力,却满不在乎:“若若可不能松懈,成绩下降就不好了。”

若若自然听得出什么意思,撅着嘴:“知道了,姨娘。”

一声姨娘,柳氏破了大防,柳眉倒竖,心里暗暗道,嚣张什么,等老娘儿子长大,不比你个小女娃子厉害千倍万倍。

“今天考的如何?”范建望向林若,询问道。

“回来一直不见你说话,不会考糟了吧。”柳氏连忙道,略有担忧。

“先生才不会考糟,先生和若若一样,都是考得满分。”范若若白了一眼,愤愤道,她不过问先生成绩,是因为她有绝对的信任。

先生连哥哥都能教,怎么会过不了春闱。

范建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道:“真考满分,庆国怕是要变天。”

“春闱和随堂测验可不是一个等级的,若若,你还小不懂。”柳氏趁机嘲讽道,心里暖了好多。

范若若默默吃饭,没再说话。

“还凑合。”林若微微颔首,“不至于劳烦担心。”

凑合就是可以,林若向来很低调,柳氏放下心:“那就好。”

范建点点头,警视道:“明天还有一场,切勿松懈。”

“以林若的学识,教咱儿子不成问题,老爷等思哲长到两岁,就让林若带带他。”柳氏乐呵呵道,畅想美好,她的孩子可不能败在起跑线上,未来定也要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范建不在意笑了笑,感慨道:“物是人非,谁知道两年后会是什么样。”

……

少小须勤学,章可立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

每一位学子都怀着这般崇高的理想,希冀未来。一天过后,礼部贡院的最后一场策问考试,在所有学子的期盼声中开考。

天渐渐微明,春闱主裁官林若甫稳坐高堂,柔声道:“最后一场了,发卷吧。”

这场过后,庆国的天又要变一变。

日头渐上,舒芜心事重重坐在角门的椅子上,目光时不时向考场尽头扫去,升起强烈的不安。

过去半天,他都没有一次正常的考场巡视,随同的官吏也不禁纳闷。

“我与这少年讨论之时,并不知道内幕,甚至还不是春闱考官,希望不会有问题。”

“只盼别将我的建议写进去吧,否则,我必然是会有所愧疚的。”

舒芜想道,仍旧放不下心来。

“大人,第二轮巡视的时间到了。”有吏员道。

“伱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舒芜回道。

吏员不解,领命而去,心想着一晚上,大学士对春闱的热情怎么变了个样。

狭小的号房内,微风拂过,林若端坐伏案,正在认真看着考卷的题目。

忽然,他心神愣了一下,盯着一道策问的题目久久无法挪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