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临近半夜,东夷城内外却恍若白日,这份热闹也是非同凡响。

看着这位庆国人从大街上虚脱无力走过,诸般情绪表露在东夷城的子民们身上,而后心里涌起阵阵寒意。

林若嘴角泛着一丝触目惊心的血丝,身形依旧挺拔,仿佛没有谁能让他屈下身子。

超脱世俗的剑圣大人也不例外。

当亲眼见证过这一切后,围拢的百姓们怀着惧意退开,没有会想着去拦路,因为他真的能一巴掌拍死你。

明日开始,全东夷城都会记住这个年轻人,他挑战了剑庐的威严,并且成功了大半……

“还一个月!”一道微怒的声音将林若拉了回来,他已经坐在客栈的厢房中,身边围满了监察院的属下。

“伤势不轻,起码得三个月才能痊愈,疗养时期切不可再随意动用真气。”费介做了好些交代,他没有在林若的身上发现浅露的伤口。

把了把脉搏,也没有伤及心肺,内脏。

“不知道该说你小子幸运,还是能扛打。”费介旋即庆幸着,又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你小子说的方法,真够绝的。”

林若有些走神,他在想着四顾剑还真是个傻子,下手不知轻重,连伤情都能估错。

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林若敢保证,下次伤愈再见面,四顾剑会被他打的满地找牙。

”还差点。”林若比划手指,突然嘀咕起来。

费介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是差点没被打死。”

“不是,没学全。”林若自言自语解释道。

费介怔了一下,声气微颤:“伱偷学了那傻子的破剑法?”

林若不置可否点点头。

费介吸了口寒气,突然觉得面前人没被那傻子打死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又不得不往另一方面想,让这小子偷师成功,下次谁打死谁可就不一定了。

四大宗师的名头似乎过时了,还得多添一个才是。

天蒙蒙亮时,海边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漫至东夷城中,气候微凉。

剑庐大弟子云之澜来到客栈,带着东夷城的第二个决定。

隔日后,由云之澜亲率的使团离开东夷城,赶赴南庆京都,听说北齐使团已经入了南庆境内,一行人不得不加快脚步。

而庆国使团自然也要择日返回京都,将消息带回宫中,禀呈皇帝陛下。

林若用着伤势未愈,不宜长途奔波的借口选择留在东夷城暂且休养。

费介欣然地接受理由,留在东夷城,至少不会受长公主迫害,至于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就管不着了。

淡淡的暮光射下,映在绚烂的海平面上,蓝天白云下一片清净,唯有浪拍打着礁石的灵动声复绕耳旁。

转眼间,林若已经在东夷城待了近半月,期间他去了好几次剑庐向四顾剑讨剑谱。

四顾剑拗不过,不情不愿交了出去,面上如此,其实心里更放心了几分。

林若参透四顾剑法,意味着他与剑庐不知不觉间打上一层不可分割的坚实关系,往后做任何事,自然都不能脱离东夷城。

毕竟一个南庆人领悟东夷城的剑法,道出去后可也不是什么能轻而易举解释和掩盖过去的事。

在东夷城修养一个月过去后,南庆京都发生了不少大事,先是祈年殿诗仙的名头传遍大江南北,庄墨韩名声尽毁。

范闲终于走上了庆国的政坛。

这毫无疑问依旧是长公主的手笔,纵使山高水远,她依然会做着一切影响天下的大事。

不过在贬出京都后,把柄又接二连三落在监察院手中,长公主还能做出这么胆大的举动,自然也与监察院暗地里的纵容有关。

信阳的日子里,长公主难免会发现,监察院似乎并不打算将她赶尽杀绝,虽然林若很恨他,陈院长也对她没什么好感。但终究是没揭露她与两位皇子间的苟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