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一边的北齐,天渐萧瑟的秋日里,范闲已经做好了归程的准备。

言冰云获救,内生意既成,国呈达,范闲此刻应在别院里休养生息才是,只是总有人来烦他。

从重重布防的锦衣卫大牢里出来,范闲搓了搓手,企图抹去阴暗牢间的晦祟气。

他有些不解,肖恩牺牲条件见他的理由,就为了一句,其实你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孙子?一通阴谋论下来,饶是范闲也无比懵圈。

莫不是又是陈萍萍的把戏?

登上马车,对座的年轻人有如虎狼似的盯着他:“肖恩对你说了什么?”

“有跟你说的必要吗?”范闲并不介意回怼这位面相薄情又极为英俊的探子,刚获救的小言公子。

当然,在自己面前,他那张脸再俊也抬不起头来。

“一切为了大庆。”言冰云冷漠地说道。

范闲忍不住笑了笑:“这件事与大庆还真没什么关系。”

见着言冰云不依不饶,范闲也有想分享八卦的冲动,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道:“肖恩说我是他孙子,伱信吗?”

言冰云肯定是不信这套说辞的,但从范闲的眼中,他丝毫看不出瞒假的意态,想了想,转而问道:“肖恩乃北齐重犯,凭什么能见你?”

范闲直接道:“自然是肖恩手上有北齐皇室想要的东西,否则也不会大老远从南庆捞人。”

“什么东西?”言冰云脸上涌出好奇。

“神庙的地址。”范闲轻轻说道,脸色无比平静。

”北齐小皇帝想寻神庙,苦荷欲欲谋灭口,所以才闹出路上的刺杀。”当然,相比于神庙,北齐小皇帝更想杀肖恩稳朝政。

不过既然没成,使得肖恩安全回京,自然也就要想办法探探神庙的位置。

而苦荷从始至终不愿肖恩透露神庙位置,才欲杀人灭口。

言冰云的眼眸亮起来:“所以你知道了神庙位置?”

很明显,他认为这是一个有利于庆国的绝佳消息。

范闲哼了哼:“你看我像傻子吗?”

言冰云一点就通,除非范闲不想离开北齐,否则是断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听肖恩透密。

那不得成为第二个肖恩,日日被囚禁于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受北齐严刑逼供。

不过他不知道是,早在这之前,范闲已经在太平别院中获取了神庙的位置,压根就不需要听肖恩讲什么废话。

“事情办妥,是该回庆国了。”范闲解脱似的伸了一个懒腰,舒畅不已。

言冰云看着他,半低着头:“你跟大人很不一样。”

范闲颇有兴致问道:“是在说先生坏话,还是说我?”

言冰云冷哼了一声:“大人比你厉害太多,没有大人,计划不可能如此顺畅而简单。”

“说我没关系,只要不是说先生坏话就行,否则我俩一定翻脸。”范闲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言冰云则有些莫名的义愤填膺道:“大人是监察院中仅次于院长的人,若未来院子要落到你手中,属下一定第一个替大人鸣不平。”

范闲不恼不怒,嘻嘻笑道:“首先,院子是陛下的,不是院中谁的,砍头的话言公子还是慎重点说。再则,有无可能,先生还是我,对院子都无想法?”

言冰云别过头去,似乎不想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