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锦囊(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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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阳上一次向阿廿说软话,诓得她冒着被薄阙打断腿的风险与他一同逃下山来。
再上一次,他只是将脸靠在她手臂上,便唬得她个无念境之人青天白日愣神走眼……
鹿未识觉得,夜悬阳通起人情来,远比他冰冷无情时更可怕。又或许,他本就比谁都懂得人情世故,才能如这般,将细微的气息都掌控得游刃有余。
她看了看他的眼睛,再想想自己眼下的惨状,心中便认定:这厮又是别有所图。
于是嘴硬道:“即便今日的误会是我自作自受,也不表示我愿意再信任你……”
“只是交易而已,信不信任并无所谓,你只需与我同到烂柯镇。”
“此处去烂柯镇最多不过十日行程,以尊使的能耐,何必带着我这么个废物?”
夜悬阳似乎乏了,转身靠坐在桌沿上,“无能未必无用。”
这话说的倒是中肯,但中肯并不影响他气人。哪怕几乎习惯了他这样说话,阿廿还是憋气。
“尊使倒是说说,无能之人有何用?”
“今晨在竹林里,你就很有用。”
一句话,阿廿就明白了。他要的不是她这个人,是鹿未识的名声。
笙闲门下有二十个弟子,除了鹿未识,其余十九人中有十六位已离开别云涧,各自的门户遍布江湖各处。这其中不乏小有名气的才俊,甚至有一位已独自开宗立派。虽然有些入门早的阿廿并未见过,不过顶着同一师门的名头,总会比旁人更好说话。更别说她还是如今别云涧三大弟子,是各大门派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天纵之才。
出门带着鹿未识,若真遇到麻烦,她便是一张人形的保命符。
“你跟着我,不怕别人认出你?”
“没几个人认识我,何况隐瞒和遮掩是你所长,以此换取你想要的,你可以自己权衡。”
“可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
夜悬阳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若安了好心,会更奇怪。”
这倒是实话,阿廿点点头,“也对。”
悬阳似乎的确累了,笔直的肩背也掩不住倦意,说话也慢了些,“今晚便宿在这儿吧,你可以慢慢考虑,明早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走,这样可好……阿廿?”
这个称呼叫得阿廿浑身一激灵,瞪大眼睛看他,“你……叫我什么?”
夜悬阳一脸坦然,“阿廿。”
“你别这么叫,我瘆得慌。”
“方才那老人家就是这么叫的。”
“我那是……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鹿未识。”
悬阳点头,“所以,你也不希望我当着这家祖孙的面叫你鹿未识吧?”
阿廿永远说不过他,“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去隔壁睡觉总行吧?”
夜悬阳见缝插针的威胁她,“你要是敢跑,我就用那老妇人点天灯。”
明知他在吓唬人,阿廿仍是忍无可忍,还嘴道:“我跑的时候把奶奶一起背走!”
夜悬阳指尖有意无意的起一簇小火苗,“那我只能烧房子了。”
“你……”
阿廿鼓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泄了,耷拉着脑袋出了门,悬阳看着她僵得同手同脚的背影,慢慢收起了面皮上的浅笑,眼中再无甚波澜,旋即挥袖关了门……
阿廿对着屋顶翻了半宿白眼。终于还是把薄阙那日的嘱咐暂且搁到了一边。
她并非不懂止损之人,只是薄阙对她的千般万般照顾,她无以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