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忆南鹏之若老矣，回网吧开机包夜

小安，有个问题，你怎么去搜罗那些有梦想的女生呢？又怎么去说服他们跟你签约呢？”司冷冷关注的点很精准。

“冷冷姐问的好，我关注过，一般参加这种比赛的女生这两类居多。一种是音乐类院校的在校或者刚毕业的学生。一种是有成熟技巧，常年跑穴于各种酒吧夜场表演的女孩子。这是我们的搜罗范围，我更倾向于找第一种女孩子。我们可以在几大音乐类高校招募这样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还有一个共同的点就是，经济还没独立，去湘江参加比赛，肯定是缺路费和好看的表演服。”安之若对于这些的确经过仔细考量。

“小安想法还是不错的，你就相当于培养了一帮球员，然后高价再卖给好的足球俱乐部。”到底是位置高，见识广。司英这么一说，连卫兵和连若涵瞬间就听懂了。

“我跟你合作，小安，我们合资，我来操作。我早就厌恶我现在的工作了。不想天天面对摄像机，不想面对一些长相猥琐油腻的中年男子，更不想面对体制内的尔虞我诈。”司冷冷说完站了起来，也没说敬谁，一口干了一杯白酒。

“你不喜欢体制内的生活？”司英很惊讶，女儿从来没跟他提过。他觉得女儿学的就是新闻采编和制作，他把她安排在楚州广电新闻频道是非常合理的。

“是的，爸，电视台里漂亮的女主播们天天挖空心思想上位，因为您一直主管宣传部，我的位置自然无人能撼动，但是她们背地里的话就很难听了。说我靠您的关系才在电视台当上新闻一姐，说这些话的还算好听了。有些人背地里编造一些你女儿的生活作风问题才是让人憎恶的。”司冷冷说完，司英一脸惭愧，自己对女儿的关心和了解还是太少了。原以为冷冷长相出脱，气质非凡，专业能力又强，肯定能在楚州广电拼出一番天地。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单位这么憋屈，难怪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冷冷出门总是戴着墨镜，不愿意跟人交流。想到自己差点还让她嫁给张鹏家的那个混账小子，更是内疚不已。

“冷冷，爸爸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漂亮的女性在官场不管走到多高的位置，一定会背负各种非议。何况老爸也在体制内，你的努力反而更不被看见，走你自己的路去吧，有什么需求，跟老爸说。”司英这番表达，属实征服了安之若。

安之若从内心佩服司英的格局，在国内如此追捧体制内铁饭碗的大形势下，司英竟然能同意司冷冷放弃体制内工作，而去陪自己这样二十岁的愣头青去胡闹。

“司记，您这个决定还是要三思吧。冷冷在广电做的那么优秀，应该马上可以晋升新闻部副主任了，这么离开，太可惜了。”连卫兵实在没忍住插了一句话，看来是真心为司冷冷觉得遗憾。

一顿晚饭，本来主题是司英跟连卫兵第一次坐一起吃饭，拉近关系的，没想到大家都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都参与了讨论。

“哈哈哈，卫兵，就允许你疼你家若涵，不允许我疼我家冷冷吗？老话怎么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让孩子们走自己想走的路吧，来，我们一起提起酒杯，提前祝他们的传媒公司，当然还有小安和若涵的设计公司越办越好，生意红火。”司英的一提杯，众人便知晚宴结束。

连卫兵还是把司英和司冷冷送上了车，临行前，司英又跟连卫兵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连若涵没坐连卫兵的车回去，让安之若陪着她逛在秀楚园走一走，安之若自然应允。

连老爷子的去世对这丫头的打击挺大，性格看着也没那么开朗了，一路上还是有点冷风，连若涵走在前面，冷的有点缩着，瞅着让人心疼。

“你说，我将来能干些什么呢？”连若涵回过头看着安之若。

“你学的经济管理，将来要是考公务员，可以进财政局，审计局之类的。要是做生意，肯定也是一把好手。当然要是你有兴趣和信心，也可以到一些大的投行工作。”安之若也不太懂金融知识，给不了太好的建议。 “你希望我做什么？”连若涵眼睛盯着安之若的眼镜。

“我希望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安之若糊弄了一下，被连若涵盯着有点心虚，毕竟出于种种考虑，安之若也一直没正式和连若涵确定恋爱关系。

“哦，好的，太冷了，回去吧。”连若涵神情又黯淡了下去。出了公园也没让安之若送回家，自己打车走了。

安之若喜欢这个季节在外面走一走，没打车，准备走回学校，秀楚园离学校也不算远。

“你们公司名字起了没，就叫超星传媒吧。”路上安之若收到了连若涵的一条短信。

“好的，这名字挺好，超级新星这个寓意挺好，听你的。”安之若回了一条。安之若大概猜到连若涵不开心的原因了。开传媒公司的事情自己没跟她提过，她可能也想参与进来，但是连若涵又属于不善表达自己的人，没有司冷冷那么直接。所以小丫头不服气特意给公司取了个名字，也算从精神层面参与了一下。

安之若边走边在想，自己在南鹏买房的时候，明明够买一套大平层的钱，偏偏临时决定两人分开买了两套小户型。连若涵在两人相处的时候表现的是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好，自己明明可以感受到，却为什么就下不了决心跟她在一起呢？

或许是没找到自己重活这十五年的真实意义？又或许是心里还惦记着远在未来的后世妻子？又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体年龄才大一，一切都还太早？安之若自己也想不清楚。

记忆中后世的艰辛与现实逼迫安之若满脑子都是挣钱，结婚也是因为年龄到了，再不结婚生子，远在下江的父母就要把自己从南鹏押回下江完婚，进而完成传续香火的责任。而南鹏最不缺的就是适婚的男女。他们如果在老家发展，肯定早就完成结婚生子了。但是在南鹏，仿佛有一条不成的法律是允许晚婚晚育的，只要在南鹏待着的年轻人，就可以享受这不成的法律保护。

安之若就是在接到父母最后通牒之后，在与同公司的一个适龄女生聊了几次之后，双方就定了婚约，也就是后世的妻子，佳梦。没有经历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年龄合适，双方结婚条件合适，仅此而已。

通过努力安之若完成了现代版本“五子登科”的“四子”：“娘子、房子、车子、儿子”，就是缺最重要的“票子”。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如果在南鹏完成前面四个步骤，基本上就不敢再天马行空了，胡思乱想了。特别是85后这一代，因为这是特殊的一代人，在计划生育时代出生，家家户户都一个孩子，结婚生子之后不仅是要完成顾好小家的责任，更要完成赡养男女双方四个老人的义务。

或许这正是安之若一直没有正式回应连若涵的原因，生理年龄的确回到了二十岁，但是实际心理年龄已经接近四十了。一个脑子里只刻着工作，家庭，老人的所谓的一个家庭顶梁柱式的人物，早已经熄灭了年轻人的那份对梦想和爱情的悸动。不仅没了对爱情的悸动，连生理的冲动也是少之又少。

安之若不知不觉走到了楚工大的校门口，正值周五晚上八九点钟，看着学校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几个女生一起逛街回学校的，有几个男生急匆匆准备去网吧包夜的，有年轻男女红着脸，在慢慢走出校门，男生前面走，女生后面慢吞吞跟着的......

也许是喝了酒受了风吹有点上头，又或者是被这一对对青年男女刺激到了，安之若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去了笑笑网吧，开了一台机子包夜，算起来得有十几年没干这事了，也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吧。

“老板娘，给我开台包夜的机子，一桶泡面，两根肠，一瓶可乐。”安之若熟练地叫出了以前在笑笑网吧经常点的包夜套餐。其实自己刚吃完，不需要泡面的，这一套话术这么熟练，脱口而出，纯粹是因为肌肉记忆。